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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吕步云仗义斗玄妙 莫清娇腿破铁砂掌（第2页）

大家饱餐之后，应时怕各人草莽冲动，乃对众吩咐一番，谓：“此次前往梁村，是在找牛鼻道人，切勿入到村中，见人打人，将事件更加弄大，愈加不可收拾。将牛鼻道人解决后，不要与他村人为难，即须回村。其他之事，留待我等与他村父老解决。彼虽野蛮，我等仍望能以理服之，不至怨结世代，祸留子孙。你等各人，切须紧记，毋贪一时之快，酿至两村祸无宁日也。”各人唯唯应诺。

一行八十余人，持刀携枪，执齐武器，吕步云、莫清娇相偕先行，各人紧随在后，直奔梁村而来。入到村中，由识途村人引路，直到梁馆。一行人等，沿途无阻，去到梁馆门前，立刻排开阵势，对梁馆采包围之势。

时，梁馆中聚集不少之人，梁日初及其余各父老均在座。玄妙道人手舞足蹈，大论战果，谓再打几日，莫村之人，便几难有出胆太平墟也，惟是他等有不少生意在城中者，为势不能不出，于是祗有遵照我村条件，对我村拱手称臣矣！说到高兴之处，不觉涎沫横飞，而座中各人亦为之眉飞色舞。殊不知此时也，馆门之外，已为人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吕步云移步到馆门前，朗声向内曰：“莫村吕步云，请此间教头出来答话！”

玄妙道人闻呼，急朝外一看，哗，馆外已为人围住，是必莫村人前来报仇，但自恃艺高胆大，不以为意。其余馆中各人，见此情形，不由大骇，但又无路可退，祗好硬着头皮，看玄妙道人如何应付？

玄妙道人不慌不忙，徐徐行出馆外。吕步云见一道人行出，知此道人就是率队殴打莫村者。

玄妙道人行到门前，厉声谓步云曰：“你是谁人？因何率很多人，持刀持枪，围住此处？莫非想打劫乎？”

步云看见玄妙相貌，已是不快，更见他出口伤人，不觉勃然大怒曰：“牛鼻道人听着！我是莫村教头吕步云也！你以逞凶横行，两次殴伤我村人逾百，特来问罪！”

玄妙道人闻他报名是吕步云，哈哈大笑曰：“逆畜，今天你死期到矣。待道人说清楚，等你逆畜死得瞑目。道爷乃武当玄妙道人，你师铁指道人，待你不薄，因何贪图妖妇莫清娇艳色，叛师投敌？亏你还有面目在道爷跟前露脸。”

吕步云给他一说，又羞又恼，大喝一声曰：“妖道，不必多言！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决不放过你妖道！来，有本领者，敢与老子一比高下？”吕步云说毕，立刻展开桩势。

玄妙道人除下道袍，向内一抛，束聚腰间布带，跃到门外，离步云之前约六七步，立定身，厉声曰：“逆畜，竟敢邀道爷较手！好，待我送你归西！”言罢，猝然使个仙人抹面方式，一掌向步云面部打去。

步云艺高胆大，明知敌人此一着，乃是虚式，但为试敌之桥手力如何，特使个扳弓射雕方式，用左掌一拨敌腕。玄妙突将掌一化，往腋一沉，再从下穿上，以攫步云之腕，步云之腕为玄妙握着。他拟以左手向其腕拗骨扳落，欲折断步云之臂。

玄妙用此着也，原本甚快。讵步云比他更快。当玄妙握他左腕，不慌不忙，翘起左手，以抢杯敬酒一法，向玄妙虎口猛力一戳。玄妙突然受他一戳，抵痛不住，掌力一松。步云之腕遂得脱。

此种身手敏捷，玄妙不禁心里赞美，马上再展开攻势，陡的飞起一腿，以一腿定中原方式，向步云胸部踢去，其势猛而快。步云急抽步溜身，把身向后一倾，以猛虎回巢一法，躲过来势。玄妙再以睡狮出洞一势，运劲于爪，扑向步云。步云俟他迫近，以孔雀开屏一式，把玄妙两腕一扣，随即飞过一腿，以金鸡独立一脚，对正玄妙脑口便踢。玄妙向后一跃，避开来脚。二人拳来脚去，正是棋逢敌人，八两对半斤，大战百余回合，依然难分难解，胜败不分。

莫清娇站在一傍，看见爱婿苦战不胜，芳心大怒，高叫一声曰：“云哥行开，待我来收拾此妖道！”

步云闻呼，虚发一拳，便跳出圈外。清娇接着上前，娇声喝曰：“妖道，识得神腿莫清娇否？还不跪下受死！”

玄妙道人哈哈笑曰：“贼婆，莫恃着有几分姿色。须知道爷不比逆畜，随便受你勾诱也！”

玄妙还要往下说，但清娇已忍耐不住，把娇躯一扭，已跃到玄妙之前，立施展个单龙出海之势，一拳向玄妙迎心打去。玄妙侧身卸马，左桥一拨，消过清娇攻势，跟着右拳由上挂来，从清娇头部劈下。清娇将头一侧，避过其拳。玄妙反击不着，连随进马，一个左插花，左掌斜向清娇腰间插去。清娇退马溜身，玄妙之拳又落空。

玄妙以两击不着，遂改取守势，立下子午马，站在清娇三尺之外。清娇知他擅铁砂掌，其利害只在手掌部份，其缺点则在阴囊，自己正好利用双腿破敌也，想既定，喝一声，标马而前，右手一掌，迎面劈去。玄妙左手迎招，清娇乘机飞起左脚向玄妙小腹踢去。玄妙以清娇有名神腿，自己能破其脚，此后将驰誉武林矣，立运铁砂掌往下一切，要将清娇之腿切断。殊不料清娇之腿乃是虚着，一见玄妙以铁砂掌切下，左腿一收，右腿拾声飞起，快如闪电。玄妙之掌未及收回，阴部已被清娇踢个正着，大叫一声，成个被踢到凌空飞起，仆于二丈之外，辗转几下，便即气绝身亡。可怜练技十年，到头来，以贪财好斗，卒死神腿之下。

梁村各人见此情形，不禁面面相觑。莫清娇喝曰：“妖道已死，有不服者，不妨出来一斗！”清娇连问几声，都无一人敢答。

清娇以大恶已除，其余之事，悉如应时所言，先行率队返村，再由他两村父老解决。莫村各子弟，虽以未曾得显身手为憾，但以胜利经属于己方，乃随吕步云、莫清娇凯旋而归。未到村，已有人入报村中父老，谓各人在梁村大胜，牛鼻道人已被打死。各村人父老得报，喜极忘形，不约而同，飞奔出村门之外，迎接此队凯旋健儿。且见一行人等，个个威风凛凛，比出发前犹见勇武，手持刀枪，正操步伐，一如军队出征异域，奏凯班师。

各人返到大宗嗣内，将刀枪放好，尚未返家，而家中父兄妻子，已群趋赴宗祠，见征人无恙归来，皆大欢喜。各弟子随把吕步云、莫清娇与玄妙道人比武经过，绘形绘声。各父老凝神谛听，不胜神往，恨自己无此眼福，未能亲所目睹也！

莫应时谓清娇曰：“此次得你及步云哥亲自出马，把凶徒歼灭，奏凯而归，从此本村之人，将可安居乐业，不至受威胁矣。清娇，你替本村造福不少，本村之人，当永远不能忘你贤伉俪者！”

清娇曰：“玄妙击死，威胁自然暂告解除，可得一时安居乐业。但仍不知梁村肯从此罢手否？万一他等含恨于心，波澜再起，故前途仍未许乐观！”

应时曰：“我与梁村各父老相善，我当立刻前往梁村，晓以利害，劝其罢手，两村重归于好，想他等亦会想到如双方死缠下去，势必两败俱伤也。如梁村能允诺以后彼此和平相处，则以前死者伤者，各负其责，而他之狮头，亦可送返与他武馆。盖本村已获最后胜利，各村乡人，莫不知晓，而本村反而无条件提出和平，甚至连狮头亦送返与他，正显示本村人之大量。相信他等当感惭愧，接受本村和平要求也！”

清娇曰：“如此则最好不过，望应时叔此行成功！”

各父老咸赞成应时前往梁村，一商彻底善后之事，免得两村兵连祸结而无宁日也。应时别过众人，赶往梁村。

去到梁村内，景状比较平时大异。途遇村人，均面呈紧张之色，应时知必为方才之事所影响也，迳往日初之家，不遇，据其家人谓往祠堂开会，遂转访其他各父老，均谓已往祠堂开会。应时不获已，再回日初家，着其家人请日初暂返家一行，谓有要事急与之商也，盖自己乃外姓之人，不便迳往祠堂会之。

不久，其家人返报，谓他正在商量乡间大事，无暇与外姓乡人见面也。其家人态度与方才完全不同，冷淡之态，似向应时下逐客令者。应时知此必为日初对家授意，故不再逗留，悄然而返莫村。众人睹应时不旋踵便归来，且面带不快之色，料他此行，必不获要领。

众人未开口相问，应时即将往梁村情形，告于众人。吕步云曰：“我早料他等，决不会就此心服，与本村言归于好。以后，更须加倍提防，因他等或愆于前事，以明刀不易取胜，会出暗箭伤害本村也！”各父老均认为步云之言，甚有道理。

应时接着曰：“既然梁村不愿接受和平，我等当然无法，惟有旧事重提，请步云哥迅速恢复狮会组织。倘若有事，大家集中力量，众志成城，梁村未必能如上两次，随意将本村人横加殴辱也！”

步云曰：“我应承于前，自然负责。但我闲荡已惯，或不能长久在此。亏张雄师傅，伤势日见好转，料不久将来，将可痊愈。张雄技击原不弱，他之败于妖道之手，是因妖道精于铁沙掌，张师傅至非其敌也，若负狮会教练之资，则当能胜任愉快。我待狮会恢复之后，俟张师傅痊愈，便将会务交还于他，由他主持，不过我还可在傍协助之。想各位父老，不至反对！”

各父老齐声曰：“步云哥要如何便如何。祗求有事之时，步云哥能助本村一臂之力，于愿便足。”

是晚，村中拨出公尝，劏猪杀羊，在大宗祠内大排筵席，欢宴莫清娇、吕步云以及全体凯旋子弟。祠堂之内，喜气洋洋，说不尽高兴。

翌日，吕步云到城中狮会。狮会自教头张雄受伤之后，又经莫村人两番被殴，各人怕惹事上身，故演武厅中，因而沉寂欲死！吕步云去到见此萧煞情形，不禁为之叹息，吩咐馆僮阿寿，先将会内地方洗扫一番。及毕，莫应时已率领几个村中子弟到会，看见步云捋高衣抽，正在搬动兵器架。应时睹状，立刻指挥各子弟，代步云将会中重新布置。各事已毕，应时吩咐随来子弟，到墟中各兄弟铺中通知，谓狮会即日恢复成立，由公家负责，交由吕步云主持，着各人返会报到，从前尚未参加狮会之兄弟，亦须一律参加。

墟中莫村兄弟，均已知悉莫清娇、吕步云昨日率领村中兄弟，前往梁村，清娇施展神腿绝技，一脚踢死玄妙道人，今日已不愁梁村人到墟中来寻事也，心已大定，闻得狮会即日恢复成立，大家无事之时，可以操练技击，有事之时，得个联络，不至易受人欺也，故众人闻讯，咸踊跃到会，报到者报到，报名参加者为数亦属不少。经过短时沉寂之狮会，又复热闹起来。

狮会恢复几天，清娇以步云在会主持，独自留在家中，深感寂寞，乃走出太平墟狮会之中。狮会地方，正是宽大，步云吩咐阿寿，将厅房收拾妥当，与清娇暂居于此。清娇闲来无事，协助步云，教授各弟兄学习少林拳术。村中兄弟，以前虽早知清娇是少林嫡传弟子，惟是功夫如何，各人不得而知，而心中总怀疑，女流之辈，任是功夫如何了得，都非男儿汉敌手，及至在桑村一脚踢死玄妙道人后，村中兄弟，对清娇之技才佩服得五体投地。盖张雄师傅之勇，能胜钟福，亦败于玄妙道人手下，轻轻一掌，便几濒于死，而玄妙则抵不住清娇一脚，足见清娇之技，是如何了得矣。各人以清娇肯毅然教授自己练习少林学术，高兴绝伦，无不悉心学习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