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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仇恨的漩涡（第1页）

田芳清清嗓子继续说：“当时那老板交不起保护费，那种小混混你肯定也知道，就对老板的女儿的动手动脚的，现实版白毛女和黄世仁，你哥就制止他们，说，那些钱他给补上。”田芳说着说着嗓子彻底哑了，说不下去，就转身从车后排座位下面拿了一瓶矿泉水。边江突然一阵疑惑，因为连他都不知道那里有水，田芳竟然知道，但他并没有对这个细节提出疑问，他只想听田芳把哥哥的事情说完。等田芳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水，才继续对边江说起来。“小混混们给他一周期限，让他筹钱。你哥哪有钱，他跟同学凑了半天，也远远不够，然后期限到了，他就自己去见了那群小混混，说没钱，希望宽限些日子，或者他可以帮他们打工。”“我哥不可能帮柴狗做事。”“他确实提了一堆要求，说自己不去收保护费，不偷不抢什么的。柴哥当时也在，就问他会什么。你哥哥说他只是一个学生，数学还不错，别的都可以学，他学得很快，只要不是犯罪的事情他都可以做。”田芳靠在座位上，歪着头看看边江：“你们兄弟两人身上，还真有些相似的地方。”“我不如哥哥，不然我不会走上这条路。”边江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柴哥大概是看中他身上的一些品质，觉得他够义气，又刚好需要你哥做些事情，于是就跟他说，只需要帮一些小忙，就可以把那笔钱一笔勾销，而且以后都不会再收那卖水果老板一分钱。”“他让我哥做什么？”田芳看看边江：“你应该知道，你哥哥很聪明，很有数学天赋吧？”边江点点头。“那帮小混混没什么文化，柴哥需要有专门的人帮他记账，包括各种金钱往来记录，他自己不精通账目，这方面没条理，身边的人他都信不过，所以就让你哥帮他弄这些。”田芳说到这里停下来，同时音响里切换到了另一首歌，是刘德华的《17岁》。边江想把音响关掉，田芳挡住了他的手，只是把声音调小了一些。“所以，我哥给柴哥做账，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才被灭口的，对吗？”田芳点了点头：“他后来执意退出，柴哥不允许见过他面孔的人活着离开，再说你哥还知道他那么多底细。”边江的眼圈红了，很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他心疼哥哥，怨恨柴狗，又厌恶自己，最后他开始质疑田芳。“你说的这些，好像故事，有点不真实。再说你怎么调查出来的？这些事情应该已经彻底被抹掉了才对。”田芳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一只手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呢喃似的说：“我知道你不信，反正这就是老杜调查出来的。而且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完全被掩盖的，尤其是这些年过去了，当年的知情人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守口如瓶，他们愿意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这么说，当年打死我哥的人，老杜也找到了？”田芳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皱着眉头，有些气愤：“你好像还不明白，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我不知道老杜是不是找到了他们，但我以为，他们并不是最重要的。”边江身子往后一靠，好半天没有说话，整个人陷入了仇恨的漩涡。之后，他发动了汽车，田芳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眼泪模糊了边江的视线，愤怒燃烧着他，然而他除了握紧双拳，心怀仇恨以外，什么都做不了，至少目前是这样。边江把田芳送到家安顿好以后，马上就又出来了，他给李刚打了电话。“我要见你，就现在。”边江态度坚决。“我说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的处境并不好，你更是，我们不方便……”“十二点，我在后海五号酒吧等你，你最好过来。”电话那头李刚陷入沉默，两秒后，他低沉着嗓音说：“换个地方，那地方人太多。”“我要去后海取车，就在那见吧，人越多越好，人少才容易暴露不是吗？”“你小子最好有些真材实料要给我。”李刚的语气像个无奈的大哥。挂断通话，边江打车返回酒吧，随便点了饮料，百感交集地等着李刚。凌晨十二点，李刚准时坐在了边江的身边。“到底什么事？”李刚压低了声音，然后看一眼调酒师：“一瓶百威。”吧台后的调酒师把啤酒放到李刚面前，他拿起来喝了一口，眼睛看向别处，警惕地观察四周。“放心，没有柴狗的人，我都观察了两个小时了。”“你大晚上把我叫出来，到底干嘛？”“你当时为什么选中我？”“靠，就问这个？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底子干净，身上有股侠气……”“别跟我说这些套话，我就问你，为什么没有完全抹掉我的档案？”“你说的是什么档案？”边江就说关于自己过去的一切，家乡等。李刚就笑了：“你小子头是不是门被挤了，跑出来问我这种白痴问题？我要是把你档案都抹了，柴狗一旦调查起来，不会怀疑？”边江扭头看着李刚的眼睛，想从他眼中找出撒谎的痕迹，然而并没有看出问题。“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哥哥的事情？才把我安排到柴狗手下？”“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李刚也怒了，在边江看来，却像是恼羞成怒。“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想利用我的仇恨，这样我就永远都不会背叛组织，就可以隐忍所有，踏踏实实地做事……”“你觉得是这样吗？”李刚不紧不慢地问，但每个音都透着一种威慑力。“是。”李刚摇了摇头，很失望的样子。“蠢，愚蠢！”他瞪着边江：“我要是想利用你的仇恨，早就会告诉你，当时还用威胁你干这个吗？”李刚喝了口酒，语重心长告诉边江：“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哥的事情，后来又深入调查的时候，才发现了跟柴狗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