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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老板大声回应着,但整个人却手忙脚乱的在泡茶、制作糕点。
见状,朱慈燃只能喊了一声“我自己来好了”,随后起身走进了店铺里。
这早茶店据传已经开了四百多年,祖上是北宋灭亡时南逃的汉人。
朱慈燃虽然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但从店内那“生锈”的粉墙,堆砌柴火所造成阴影的墙壁来看,这一切都彷若久远。
拿了早茶和一盘糕点,朱慈燃顺手拿了一个刚起身客人的椅子,他用布擦了擦,随后抬着椅子回到了门口蹲下。
将椅子放好后,他将手中的一盘糕点放在椅子上,紧接着继续边吃边看起了四周。
街道上,那一排排民居也不知是何时建造的,流传到如今,屋顶的马头墙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少了些许张扬。
在朱慈燃的对面,透过不断走动的行人,他看到了一位老人端着早餐从一家云吞店里走了出来,拿着椅子坐在门口的街上,简单安静的吃起了早饭。
眼下是辰时,而辰时也是义乌街市最为热闹的时候。
顺着街道看去,老街两旁店铺坐满了人,各处店铺和街道上已是人声鼎沸。
品茶声、鸟鸣声、打铁声、烧煤炉声络绎不绝的响起,听入耳中别有一番滋味。
义乌虽然是小县,但浙江毕竟商户云集的大省,因此经过义乌来往的游人和商贾也很多。
许多商人经常天不亮就拉着货来到城内交易,讨论着谁家的货更好,谁今天又赚了钱,总之每天交流的“情报”都在早上的饭桌里了。
也因为他们聊天的举动,导致了有时候一些店铺的桌子不够。
面对这种情况,一些掌柜便将几张老木头门板拆下来一铺,拉上几个板凳,又开一桌。
即便环境如此,却也没有人嫌弃。
如朱慈燃他所处的这里,那些老茶客们每天按惯例喝早茶、泡茶馆,也不嫌环境简陋。
还有的人如朱慈燃这种,干脆坐在屋檐下的一排石墩上,悠闲自在地饮茶。
这里的茶馆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是挂着“茶馆”的布帆作为招牌,但它们却都有着各自忠实的粉丝。
面对老茶馆,老茶客们往往会选定一两家做为最爱,然后喜欢带着自己的杯子,自己添水泡茶。
在茶水氤氲的水汽中,刘顺嫌弃糕点太甜,因此去其它店铺买了一副烧饼夹油条,以及其它一些味道偏辛辣的小吃回来。
即便如此,茶馆的掌事也没说他们什么,而是亲切询问是否还要添茶。
这样的态度,朱慈燃早就已经适应了,似乎浙江的许多商贾小贩都喜欢细水长流的做常客生意,培养属于自己的常客。
这样的态度让市场上少了些功利,多了安详和闲适。
也因为掌柜的亲和,因此在这里,朱慈燃可以听听茶客们口中的国家大事,听他们聊聊乡镇趣事,理理家园小事。
“你们说齐王也是厉害,居然敢叫我们这些泥腿子造反。”
“呵呵……我是不信会有人造反,这年头谁还能没饭吃啊。”
“可报纸上说北方粮食不够吃,我们浙江的也不够。”
“那都是夸大其词罢了,官府就是喜欢吓唬人。”
“那群北方蛮子分了那么多地,只要把家里的十几亩地租出去,每年再打打零工,我就不信十几两银子还不够吃饭的。”
“那倒也是……估计都是朝廷吓唬人才写出来的。”
“哈哈哈……”
茶馆里,几个穿着绸缎的男人在对《大明报》上朱由检所说的话而调侃着。
对此、蹲在门口的朱慈燃和刘顺根本不看他们一眼,也没有什么举动。
朱慈燃是真的懒得理他们,刘顺则是这么一年下来,早就习惯了这种无知的人。
只要朱慈燃不开口,他才懒得修理这群目光短浅且自大的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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