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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燕山游猎的事情虽然北方尽知,但北虏一般打草谷的时间都在秋后,这次突然开春来抢,多少有些诡异。
自家弟弟离开北直隶前往了奴儿干确实给了北虏机会,但北虏就算再想抢,也得等到五六月才对,而不是四月就开抢,除非去年冬季草原遭了白灾。
除了遭遇白灾,以至于北虏不得不南下打草谷外,朱由校想不出另一条北虏为什么会出现在开平府的理由。
如果草原没有遭遇白灾,那么就说明有人走漏了消息,而如果北虏向着燕山杀来,那就说明了走漏消息的人不会简单的是百姓和士绅。
朱由校很清楚,眼下最不希望他死的,便是天下的士绅和文官。
他一死,不管谁上位,自家弟弟不是摄政王就是皇帝,以他的执政理念,天下士绅和文官会比朱元章时期的官吏还要惨。
更何况,即便想要他死,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因为……
朱由校看向了朱慈燃,而朱慈燃察觉到自家父亲目光后,也与其对视,但很快朱由校就收回了目光。
如果不是张嫣带着朱慈焴、朱慈炅他们提前返回大定宫,朱由校他这一脉的所有男嗣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按照《大明会典》和《皇明祖训》,他这一脉一死,自家弟弟铁定会坐上皇位,哪怕他推辞都不行。
文官可能会想杀他朱由校,但却不可能灭他这一脉,只有杀他而扶持自家嫡长子朱慈燃,才符合他们控制皇帝,对抗自家弟弟的需求。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不是文官干的……
朱由校脸色一黑,因为眼下朝野上下只有两派,一个是文官,一个就是齐王府。
齐王府之下,又有五军都督府、燕山派官员,以及和自家弟弟那卫平阳贵妃扯上关系的勋贵。
这么一看,齐王府之下,最少有三派人有动手的可能性。
朱由校身为帝王,一时间想不出到底是哪一派动的手,但他很快就想起了黄龙移驻天津的事情。
“是五军都督府吗……”
朱由校眉头紧锁,而此时前方塘骑也策马而来,对魏良卿回禀了一些消息。
魏良卿不断地点头,这一幕让朱由校很是在意,开口质问道:“怎么了?”
“万岁,塘骑回禀前方三十里道路安全。”魏良卿连忙作揖回应,而听到他的话,朱由校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此刻的他,多少有些风声鹤唳,人尽皆疑了。
魏良卿和魏忠贤是不可能背叛他的,尽管他流放了魏钊三族,但魏钊在南州依旧衣食无忧。
自己若是死了,他们是损失最大的。
朱由校分析着利弊,随后继续埋头向南撤退。
短程奔袭八十里对于明军步卒来说并不算艰难,更别提对于仪鸾卫的骑兵来说了。
只是朱慈燃和朱由校根本受不了那苦,因此南撤的队伍只能以每个时辰二十里的速度撤退。
在他们撤退的时候,负责保护围猎的拱卫营士卒也纷纷朝着各个方向齐头并进,向着燕山县赶来。
倒是在这种时候,张嫣和朱慈焴、朱慈炅等人在大定宫留守太监刘若愚的护卫下南撤。
三千多名仪鸾卫步卒和千余名大汉将军护送着她们南下,终于在亥时四刻的时候抵达了燕山县西南的安匠镇。
“呜呜——”
当火车的汽笛声被她们所听到的时候,张嫣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们坐在马车中等待火车可以开启,不久之后刘若愚带着一名身着参将甲胃的将领来到了马车前。
“殿下,这是密云营得了消息,乘坐火车前来救驾的密云参将金錝,是瀛洲南岛知府金铉的弟弟。”
“密云营参将金錝领兵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来到车前,刘若愚对着张嫣解释,而那二十六七岁的参将连忙跪下作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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