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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迩本人倒是对此兴致缺缺,听到这个疑问,难得解释了一句:“许琅他们参与的都是扫黑反恐重大行动,我们确实在案件上有间接合作过,但我不属于领导班子,接触不到他们。”
不过,或许许琅见过他师父?
黑暗里他眸光轻轻摇曳着,稍显落寞地垂了垂眼睫,呼吸缓了片刻。显然说出来也没有作用。人死不能复生,再多人认识,谈论起也只是熟人暗自悲伤颓废一阵,并无其他用处。
余寂时察觉到程迩短暂的失神,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抬抬手腕,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虽并不习惯安慰别人,却还是用澄澈的目光表露出关怀。
昏暗的光洒在男人侧脸,冷白皮肤镀上暖金,失神落寞仿佛只是余寂时的错觉,对方依旧笑意晏晏,还不忘展开手掌撑着一旁的车座,侧身靠近他,轻挑的眉梢,似乎在询问他什么。
被对方直勾勾盯着,那双凤眼内勾外翘过分惑人,余寂时稍觉别扭地侧脸瞧向另一侧的车窗外,见近处景物移动缓缓,暗自松了口气,有意无意提醒身旁的人:“到酒店了。”
程迩这才悠悠收回目光,笑意未变。
公安局到酒店很近,已逾零点,大家各自回屋后,简单洗漱,就抓紧时间休息了。
入队第一案,余寂时就已经感受到特殊案件调查组的快节奏了。
队里原来五人分工十分明确,在各自的领域发挥到极致,相互配合,可谓是顶配了。程迩又是个为了案子不要命的主,天天熬到凌晨,睡眠都断断续续不过三四个小时,同事们虽然嘴里抱怨,身体却诚实地一直坚守在岗位上。
破案效率自然能得到保证,就是这没日没夜的熬,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城区的夜,伴随着车轱辘碾过马路的声音,极轻,微不可闻,而入梦更是寂静无声。
余寂时醒时卫生间半透明的门已经亮起光,一双肌肉轮廓清晰的双臂伸展,衬衫半褪露出精瘦的腰,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在换衣服。他回过神,目光怔然落在身旁床前柜的钟表上,已经五点钟整。
酒店床铺太软,令他肩颈发酸,他舒展一下,做了几个疏解不适的动作,恰见程迩从卫生间走出来,他轻点下头算作招呼,便捞起身旁的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酒店大堂,前台小伙本趴在桌台上打瞌睡,再度被特殊案件调查组一行人的行动扰醒,呆滞片刻后眯着眼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天,砸吧砸吧嘴,小声嘟囔:“怎么又这么早。”
当然,已经坐上车驶在熟悉的路上的四人都安静极了。
钟怀林依旧坐在驾驶位,长街尽头漫出些暗沉的橘红,后座的许琅稍显疲态,抱臂斜身,默默补眠,而余寂时则是侧脸望着窗外,神色一如既往忧郁宁静,低垂着眼皮,明显也有困意。
程迩坐在副驾驶,从侧壁抓了一把酸梅干,撕开包装袋伸手递给钟怀林。
钟怀林一手把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接过来,含进嘴里,酸涩滋味在味蕾爆炸,他咧了咧嘴,眉头紧拧,瞬间清醒不少,随口道了句谢。
钟怀林含着酸梅咀嚼了下果肉,含含糊糊吐着字,“话说如果咱们今儿个找不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真不太好办啊,感觉这邵文峰轻易是开不了口。这案子查到这里了,总感觉下一刻就能结束,却一直卡在他这儿。”
“我现在总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东西。”程迩微微蹙眉,语气透着几分自嘲,“没有多高端的犯罪手段,没有多复杂的逻辑,咱们真是太久没碰过这样式的案子了。”
“谁叫深山老村的监控设备不齐全呢。凶手嚣张成这样,案子早一点儿时间告破,这边百姓就早一点儿时间安下心来。市局那边当然有耐心磨,可上头肯定不许。不然怎么可能把咱们叫来?”钟怀林忍不住叹息一声,“真真希望这些山里的人能早点儿愿意走出来。”
这案子难其实难在线索太少,作案方式太粗暴,不太能够依靠一些现代刑侦技术辅助破案,一切都好似倒回了很多年,全程基本上都是用最原始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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