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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飞飞道避难黄道观 洪熙官平定太行山（第1页）

k洪熙官、杨奉岐、黎大雁等，远远见观门大开，头殿之内，似乎有人厮杀正烈，六七人包围着一个和尚猛攻，细视之，此和尚乃淡光也，知陆阿采等，经已得手，乃呐喊一声，蜂拥而至。

数十人望岳阳观冲来。瓦上之喽啰道人，望见洪熙官等杀来，正欲放箭，冷不提防，淡如和尚，大喝一声，从后杀到，戒刀挥动，一连砍倒五六人。众喽啰大惊，急放下弓箭，执刀抵御。淡如和尚轻功超卓，身手矫捷，在墙头瓦上，往来如飞，刀光闪闪，杀到众喽啰道人纷纷跳下逃命。杨奉岐、黎大雁、洪熙官、黎二雁、吴勇、杨彪、陈华、马洪等，乘势杀入岳阳观来。

淡光和尚正在前殿上，与众喽啰杀到天翻地覆。杨奉岐等杀入，银枪摆动，刀剑齐飞。众喽啰不敢再战，反身便走，奔入天阶。淡光和尚与杨奉岐等，哪肯放过，衔尾追入，追到三清殿前。

陆阿采与黄毒豹、张茂松、武仁杰、蔡武等，杀到落花流水。陆阿采武技虽高，却众寡难敌，势将败下。黄毒豹忽见杨奉岐、洪熙官等数十人杀到，猛吃一惊，自知不敌，急一声暗号，跳出圈外，夺路狂奔，奔入三清殿之角道。

洪熙官仰头一望，见淡如和尚，在瓦上与众喽啰大战，急命陆阿采、淡光两人，飞上瓦面接应。二人一声得令，耸身一跃，跳上瓦上，挥刀猛砍，把几十名喽啰，杀到跳墙飞遁。陆阿采、淡如、淡光，杀退各人，飞身而下。

当陆阿采等上瓦助淡如和尚之际，洪熙官急带着杨奉岐等，追赶黄毒豹、张茂松等，追入甬道。入到甬道门口，望见道内狭窄而黑暗，复迂回曲折，形势险峻。前次到来，曾在此甬道之后，被飞飞道人、黄毒豹暗算，伏兵其中，以长钩作战，惨败而逃，今日再来，不可不慎，乃不敢冒昧追入。人急计生，命陈华、马洪二人，绕道而入，在后花园后会合。二人领命，反身而出，从三清殿侧越墙而过，望岳阳观后奔去。洪熙官亦执着白龙宝剑，带着杨奉岐、黎大雁等，步步为营，追入甬道。

转过几个弯，来到甬道尽处，乃一庭院。庭院之后，便为客厅，即飞飞道人前日与洪熙官等大战之地。洪熙官今日再到，大喝一声，冲入厅上，阒然无人，黄毒豹等，早已遁去无踪矣。洪熙官急命黎大雁、黎二雁、杨彪、梅云冲、吴勇等，追入观后，与陈华、马洪二人会合，负责拯救黎彩雁、梅云凤两女。洪熙官自己，则与杨奉岐、郑涛杀入主持室，捉拿飞飞道人。各人领命，分路杀入。

洪熙官等，杀到主持室，原来飞飞道人亦已闻风先遁矣。洪熙官无计可施，再到观后。黎大雁、陆阿采、陈华等各路人马，均陆续到来。洪熙官先问黎大雁与梅云冲，两位令妹，消息如何？

黎大雁曰：“我等搜过观后，亦不见黎彩雁与梅云凤之踪迹，想必为黄毒豹等所带走也。”

洪熙官曰：“黄毒豹与飞飞道人等，必从观后逃走。事不宜迟，立即追赶为是。”

洪熙官言罢，欲领各人追赶，但身上镖伤，忽然剧痛。杨奉岐乃劝洪熙官休息，由陈华、马洪、郑涛三人，带二十名庄客陪伴镇守岳阳观中。由杨奉岐、黎大雁、黎二雁、陆阿采、淡如、淡光、梅云冲、杨彪、吴勇等，负责追赶。洪熙官痛楚难当，只得答允，乃与陈华、马洪等并迎接武忠杰到来，在岳阳观内之客厅上休息。二十名庄客，分在内外把守。时，观中喽啰道士，已逃走一空矣。

杨奉岐、陆阿采、黎大雁、黎二雁、武孝杰、杨彪、淡如、淡光等，一行人马，立即起程，从岳阳观后追出。追上山间，绿树丛中，房屋隐没，瀑布飞驰，风景幽美，似有人家。杨奉岐手持银枪，向前先行，各人随后，沿着羊肠小路，向山上奔来。

穿过绿树丛林，转过两度山腰，来到半山一谷。果然绿树之内，清溪之旁，有房屋三五十所。竹篱茅舍，鸡鸣狗吠，小桥流水。村民三五，放牛于村外溪旁。垂柳之下，田农野老六七，闲话桑麻，见杨奉岐等至，面露诧异之色。

杨奉岐一马当先，越过小桥，来到村外溪畔，向田农中之最年年长者，抱拳一揖：“老丈在上，鄙人乃太行山杨家庄杨奉岐，亦少林弟子也。今有一事，欲请问老丈一声。”

老农把杨奉岐等，仔细端详一番之后，便徐徐问曰：“客官有何贵干？”

杨奉岐曰：“老夫等有两个爱女，被太行山上之匪徒掳去，藏在岳阳观内。观中主持飞飞道人，朋比为奸。老夫等为救爱女计，率众到来。众匪徒与飞飞道人等已闻风先遁，临行之时，将我等两女一并掳去。故欲请问老夫，飞飞道人等，有否从此路经过耳。”

老农闻言，一指村后丛林中曰：“老夫本不欲干预人家事，但恨匪徒辈祸及少女，故特向客官告。今早天黎明时，确有大队人马从此经过，向此村后山中逃去。此丛林之后，乃莲花峰。越过此峰，便是黄莲道观。观中道士，与飞飞道人等为同行，匪徒辈必把两女掳去黄莲观内。客官等但从此路直行，过此小峰，黄莲观便在望也。”

杨奉岐、黎大雁等，叫声多谢，立即登程，望村后山上行去。过丛林，越山峰，向峰后下望，果见十余里外，绿树丛中，殿瓦云速，楼台重叠，钟声铿然，香烟缭绕，乃一道观也。杨奉岐等大喜，即望烟树处行落。

行约十二三里，距黄莲观只有四五里之遥，杨奉岐欲冲上，黎大雁急曰：“且候！此黄莲观内，不知人马多少，观中道士之武技如何，亦未知之。若冒昧闯入，甚危险也。”

陆阿采曰：“黎庄主之言是也。我等为审慎计，宜分队前往，引诱破等出来。我愿与淡如、淡光两师弟为第一队。”

杨奉岐赞成。陆阿采乃命杨奉岐等在此林中等候，言毕，带着淡如、淡光，望黄莲观而去。杨奉岐亦与黎大雁等数十人，分为两队，潜伏林中，望着前头，等候陆阿采三人消息。

且说陆阿采、淡如、淡光三人，望着黄莲观而来。未几，来到观前，陆阿采举起双刀，大喝一声，冲入观内。淡如、淡光两僧，随后冲上。入到头殿，乍见天阶后之清殿上，闪出一个黄袍道人，须长三尺，银白如雪，手执宝剑，哈哈大笑曰：“来者莫非少林弟子么？”

陆阿采举头一望，见黄袍老道，精神矍铄，身躯高大，道貌岸然，威风凛凛，显然是一个得道高人，心知必为黄莲观之主持也，乃一抱拳为礼曰：“晚辈果是少林弟子陆阿采。道长是黄莲观主持么？”

老道人掀须曰：“然也！贫道便是本观主持黄冠道人。陆阿采，汝恃强凌弱，砍伤老道同门，今复胆敢闯入敝观，我打！”

老道言罢，态度突变，双眼一碌，一个箭步，标马上前，宝剑一挥，直向陆阿采咽喉一插。陆阿采急把单刀一招，把宝剑招住，一个连招带打，单刀疾向老道先锋手砍去。老道退马避过。陆阿采进马一刀，一个樵夫砍柴之势，疾向老道兜头劈落。老道一闪，向左闪过，运剑如风，猛向陆阿采刺来。陆阿采不敢怠慢，抡刀抵御。

陆阿采初时，以为黄袍道人，身材雄伟，神气清逸，必是一个剑术非凡之人，不料一经交手，黄冠道人之技，亦只平平，与自己不相上下而已。陆阿采当下抡刀交战，刀光闪闪，风声活活，杀到难解难分。淡如、淡光，正待上前助战，忽然清殿两旁甬道内，喊声大震，黄毒豹、张茂松及武仁杰、蔡武等，带着数十名喽啰道人，蜂拥而出。陆阿采等一见，急虚拂一刀，跳出圈外，反身便走，与淡如、淡光，夺门而出。黄冠道人不知是计，带着黄毒豹等衔尾追出。

陆阿采三人望前狂奔，黄冠道人等数十人，穷追不舍。追到四五里外，忽然左右两旁丛林内，突然冲出十余人，为首大汉，手执一把金背大刀，大喝一声：“黎大雁来也！”向前一冲，把黄毒豹等数十人，冲为两段，舞动金背刀，直向黄毒豹迎头便劈。

黄毒豹举点钢叉一格，把金背刀格住，钢叉乘机一标，向黎大雁心窝插入。黎大雁一刀招住，连消带打，横刀砍来。黄毒豹举叉迎战。那一边，黎二雁、杨彪、吴勇等率领十余庄客，奋勇冲杀。淡如、淡光二人，亦急回头，挥刀应战。

陆阿采乘黄冠道人追迫之际，突然大喝一声，回身一刀，向黄冠道人拦腰砍去。黄冠道人急转马偏身，避过陆阿采之刀，宝剑一挥，疾向陆阿采左腰挥去。陆阿采一闪身，标过黄冠道人之侧，单刀一幌。黄冠道人急举剑以迎，不料陆阿采之金鸡独立脚已起，疾如闪电，一脚，崩砰一声，当堂把黄冠道人打倒地上。黄冠道人欲忍痛跃起，被陆阿采一个箭步，标马上前，右脚一踏，把黄冠道人之胸膛踏住。陆阿采马步沉雄，一脚踏着黄冠道人之胸，恍如千斤重压，无法动弹。

黄毒豹方与黎大雁杀到沙尘滚滚，忽见黄冠道人被打倒，大吃一惊，手法一慢，被黎大雁大喝一声，金背刀迎头砍落。刀光闪动，黄毒豹叫一声唉吔，便倒在地上，头颅被砍为两边，脑血迸流。此太行山之枭雄，遂随其兄黄毒龙于地下矣。

黄毒豹既死，张茂松、武仁杰、蔡武等，为之心惊胆裂，不敢恋战，反身便跑。武孝杰追着武仁杰之后，高声喝令三弟休走。武仁杰认得其姐姐声音，心软起来，停步等候。

武孝杰追到，令武仁杰放下武器曰：“三弟，汝年少无知，误为奸人所惑。汝回头是岸，随姐姐回去，大哥决不怪汝者。两位小姐，现在何处，可快快讲出，引姐姐前往。”

武仁杰抛下手中军器曰：“二姐，弟已知错矣，望二姐原谅。两位小姐，现在黄莲观内，二姐随弟来可也。”

武仁杰言罢，愿带领各人前往。杨奉岐等，已把喽啰道人，杀到狼狈飞逃，望山后逃去。武孝杰乃偕杨奉岐、陆阿采、黎大雁等，押着黄冠道人，直入黄莲观内。观中道人，见黄冠主持被擒，自知不敌，不敢动手。由武仁杰带路，直入观内，欲把黎彩雁、梅云凤二女，拯救出来，不料搜遍黄莲观内，仍不见二女之踪迹，问及观中道人，则谓飞飞道人、罗横与顾二娘、简六妹、张茂松、蔡武得紧急消息，已把二人挟持，逃入后山去矣。

杨奉岐等大惊，急令淡如、淡光等，在黄莲观内看守，亲自带领黎大雁等数十人，望观后追入，欲把黎彩雁、梅云凤两女救回。不料来迟一步，飞飞道人等，已把黎彩雁、梅云凤挟入后山，逃去无踪矣。杨奉岐等，搜查半日，仍不见各人踪迹，无计可施，只得回黄莲观内，在观中度宿一宵，始偕同各人，返回岳阳观，将作战经过，对洪熙官武忠杰说及。

洪熙官曰：“照此看来，彼等除死伤外，所余已无几人矣。”

杨奉岐屈指一算曰：“大约不过六七人，即飞飞道人、蔡武、罗横、张茂松、顾二娘、简六妹是也。”

洪熙官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微笑曰：“飞飞道人惨败，岳阳、黄莲两观，已不能立足，已势穷力蹙，日暮途穷矣。彼等此去，逃入后山，必然投奔于同道之门，或附近恶霸盗穴之内。请问山上还有什么道观，附近有何剧盗呢？”

杨奉岐曰：“我等对于吕梁山上之情形，不甚熟悉。我记得前日从此间追赶飞飞道人各人之时，路过岳阳观后山之中，绿林之内，一度清溪，溪畔有房屋三五十所，自成一村，竹篱茅舍，风景幽美。村中有一老鬼，痛恨山中盗匪作恶，将飞飞道人逃往黄莲观之事，告知我等，因此得以大破黄莲观，只可惜仍未能将黎彩雁、梅云凤救回耳。此老生斯长斯，对于山中情形，当然熟悉。我等前往一问，必知详细也。”

洪熙官、武忠杰、黎大雁等均以为然，乃于饭后，结队前往。洪熙官斯时脚伤已愈，步履如常，乃偕同各人，浩浩荡荡，直上吕梁山上。杨奉岐旧地重游，路径熟悉。山高林密，鸟道羊肠，行至半山，果见一谷内绿树丛中，房屋隐约，瀑布飞驰，风景幽美。清溪之侧，小桥一度，直通一村。洪熙官等行过小桥，来到村前。村中人见有大队人马到来，执齐军器，不知是何方人马，慌忙入报。村中父老壮丁，一齐出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