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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永恒的梦魇综合症（第1页）

潮湿的霉味渗进鼻腔时，张逸的指尖在黑暗中触到冰凉的金属铭牌。艾莉亚的军用手电筒骤然亮起，惨白光束扫过墙面，"进入第三诊疗室前，请确认防护服拉链锁死"的猩红字迹在霉斑间扭曲，像凝固的血痂。

"规则又变了。"卡森扯了扯防化服领口，脖颈处的青筋随着喉结滚动凸起。这个退伍兵的战术靴碾过地面，带起细小的玻璃碴——满地都是破碎的输液瓶，折射着冷光如同散落的星星。

雷欧突然抓住张逸的胳膊，这个黑客少年的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你们听！通风管道里有东西在爬！"金属摩擦声由远及近，像是无数指甲同时抓挠管壁。艾莉亚已经端起霰弹枪，保险栓开启的咔嗒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诊疗室的铁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张逸的目光扫过门上褪色的"心理咨询室"标牌，想起三小时前在档案室找到的患者档案——那些永远停留在28岁的年轻人，死亡原因栏都写着相同的字："梦魇实体化"。他的后颈泛起鸡皮疙瘩，因为规则手册的边角正在自动翻页，新浮现的字迹烫得他掌心生疼："别让镜中的自己开口。"

卡森率先踹开铁门，手电筒光束撞上成排的全身镜。艾莉亚的倒影突然诡异地歪头微笑，而现实中的她正警惕地扫视角落。雷欧的呼吸急促起来："我的屏幕。。。所有摄像头拍到的画面都在倒放！"他怀里的笔记本电脑突然渗出黑色黏液，将键盘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黑暗中有重物坠地的闷响。张逸转身时，正看见某个形似人类的轮廓从通风口爬出，皮肤表面覆盖着蠕动的文字，每道褶皱里都嵌着泛黄的病历单。艾莉亚的霰弹枪轰鸣炸响，却见弹孔处渗出更多字迹，拼凑成新的规则："回答它的问题前，必须咬掉自己的小指。"

卡森的军刀已经出鞘，刀刃在镜面反射出无数道寒光："这些规则根本是陷阱！上次我们按规则敲三下门，结果涌出来的全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那个怪物已经开口，声带摩擦出砂纸般的声响："你们谁。。。见过活着的自己？"

雷欧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少年正疯狂啃咬自己的小指，鲜血溅在镜面上绽开，而他的倒影却完好无损地站在镜中，举起染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滚动的不再是代码，而是一行行不断重复的"你早就死了"。张逸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一把拽住雷欧后领将人往后拖。少年满嘴是血，眼神却突然清明，指着镜中倒影嘶吼：“它在篡改我的记忆！”话音未落，镜面突然龟裂，无数只苍白的手从裂缝中探出，指甲缝里塞满泛黄的病历纸。

卡森的军刀精准劈向最近的手臂，腐肉如烂泥般断开，却在落地瞬间化作蠕动的文字：“规则补充——被触碰者将成为新的容器。”艾莉亚的霰弹枪再次开火，枪声震得墙面簌簌掉灰，诊疗室天花板开始渗出黑色雾气，凝结成扭曲的人形轮廓。

“别对着雾气开枪！”张逸突然大喊，他记得档案室那份未完成的实验报告里提到过，这种雾气会吞噬声音并转化为实体。但已经太迟了，艾莉亚第二枪的轰鸣被雾气瞬间吸收，下一秒，三个持枪的“艾莉亚”从雾中走出，眼中燃烧着幽绿的光。

雷欧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跳出一串倒计时：00:03:00。“这是整个空间的重置时间！”少年抹了把脸上的血，手指在黏糊糊的键盘上飞速敲击，“上次在洗衣房，我们就是没赶在倒计时结束前。。。”他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婴儿啼哭打断。

哭声从房间角落的铁柜传来。卡森踹开柜门的瞬间，数十本封面写着“患者日记”的本子倾泻而出。张逸捡起最近的一本，泛黄的纸页上字迹凌乱：“它们会变成你最恐惧的样子。。。但真正危险的是那些没写出来的规则。。。”书页突然剧烈抖动，墨迹化作黑色飞虫扑向众人面门。

艾莉亚和她的幻影同时扣动扳机，子弹在空中相撞迸出火花。张逸抓住时机将雷欧推向墙角的通风口：“快爬！找到总控制室关闭循环系统！”他自己则抄起地上的灭火器砸向最近的镜面，玻璃碎片飞溅的刹那，他看见每片碎镜里都映出不同版本的自己——有的浑身缠满绷带，有的胸腔裂开露出跳动的规则手册。

卡森挥舞军刀劈开飞虫，却发现刀刃上开始浮现血字：“杀死同伴可延长存活时间”。退伍兵的瞳孔骤缩，余光瞥见某个幻影艾莉亚正将枪口对准雷欧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撞向幻影，两人一起摔进翻涌的黑雾中。

“卡森！”张逸的嘶吼被倒计时的蜂鸣淹没。雷欧已经爬进通风管道，少年探出头时，脸上不知何时多了道血痕，笑容却带着诡异的释然：“原来我们才是被记录在病历上的怪物。。。”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所有镜面同时炸裂，无数条猩红的规则如毒蛇般窜出，缠绕在四人身上。张逸感觉脖颈处的规则纹路正在发烫，像活过来的寄生虫般钻进皮肤。他扯下防化服的布条缠住伤口，却发现血液滴落在地后凝结成细小的文字：“当规则成为皮肤，你将永远困在谜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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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颤，雷欧的惨叫混着金属扭曲声传来。张逸和艾莉亚同时举枪瞄准上方，却见少年倒挂着从通风口坠落，后背密密麻麻生长出布满规则的鳞片，每一片都映着不同的诊疗室场景。“他们。。。改写了我的基因链。。。”雷欧咳出带墨色的血，瞳孔里流转着数据流，“总控制室。。。在顶楼。。。但那里没有规则。。。”

黑雾中传来卡森的怒吼，混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当他跌撞着冲出浓雾时，左臂已经变成由病历纸拼凑的畸形肢体，每张纸上都印着不同的死亡诊断。“那些镜像在吞噬记忆！”他将染血的军刀抛给张逸，“我快撑不住了，你们得在。。。”话音被突然灌入喉咙的黑雾截断，卡森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逐渐分解成无数张飞舞的规则卡片。

张逸接住军刀的瞬间，掌心传来灼烧感。刀身上浮现出新的血字：“顶楼的真相会杀死所有人知。”艾莉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用霰弹枪枪管指向天花板——不知何时，那里悬挂着数百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戴着防毒面具的“他们”，罐壁贴着标签：“实验体α-1至α-999”。

倒计时归零的刹那，空间发生折叠。张逸被吸入一片纯白领域，这里悬浮着无数发光的规则碎片，拼凑出巨型的人脑轮廓。雷欧残破的身影漂浮在中央，他的身体已经半数据化，手指点向某个碎片：“看这个。。。我们从来不是闯入者，而是。。。”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撕碎，纯白空间开始坍缩，无数双眼睛从虚空中睁开。

艾莉亚的霰弹枪在这时响起，不是对准敌人，而是射向地面。爆炸产生的气浪将三人掀进突然出现的传送门。坠落过程中，张逸抓住最后一瞥——那些眼睛的虹膜里，映着他们四人被困在不同时空的画面，每个画面都在循环播放着新的规则。

落地时的冲击力让张逸眼前一黑。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躺在诊疗室门外的走廊，墙壁上的血字正在不断刷新：“欢迎来到第137次轮回”。艾莉亚的防毒面具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雷欧的手指还保持着敲击键盘的姿势，而卡森的军刀正插在他脚边，刀刃上凝结的血珠缓缓组成一行小字：“这次。。。换我们制定规则”。张逸握紧插在地面的军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空气中弥漫着比先前更浓烈的腐殖质气息，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开始有规律地明灭，在墙面投下诡谲的光影。雷欧挣扎着爬起来，他半数据化的手掌按在地面，竟有幽蓝的电流顺着瓷砖缝隙蔓延。

“这些规则在进化。”艾莉亚突然开口，她摘下裂开的防毒面具，露出下颌处不知何时出现的规则纹路，“刚才的爆炸应该破坏了部分空间稳定装置，现在所有区域的规则开始重叠。”话音未落，天花板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这次不再是单一方向，而是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仿佛有无数怪物正从头顶的夹层里涌来。

张逸用军刀挑起地上一张飘动的病历纸，泛黄的纸张上除了模糊的诊断记录，还印着半行被血覆盖的字：“当规则重叠，唯有。。。”字迹戛然而止，仿佛书写者遭遇了某种不测。雷欧的笔记本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跳出一个倒计时，这次不是三分钟，而是只有三十秒，下方滚动播放着扭曲的画面——他们四人正在互相残杀。

“是认知污染！”雷欧疯狂敲击键盘，迸溅的火星将他的数据化皮肤灼出焦痕，“顶楼的总控制室一定有清除程序，但三十秒根本不够。。。”他的声音被骤然爆开的消防喷头打断，黑色的粘稠液体从喷头喷涌而出，落地后凝结成人形轮廓，那些轮廓的面部是一张张拼凑的病历单，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猩红的光。

卡森溃散成规则卡片的位置突然亮起红光，无数纸片从虚空中重组，退伍兵再次出现，只是胸口插着半截生锈的钢筋。“别相信看到的。。。”他艰难地开口，话音未落，身后冲出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手中握着的不再是军刀，而是布满倒刺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