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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母就在一边看这父子俩的热闹,笑眯眯地做她的刺绣。
在她手下,一副“阖家欢乐”的九鱼双面绣差不多要完成了。
父母睡下后,池小池开着父亲的车去了趟附近的加油站,将油箱灌满,并提了三桶油,放进了后备箱里。
他回来不久,下午在商场买的货就送到了。
他指挥运货的机器人尽量轻地把货品运入客厅,等它们离开,不用池小池吩咐,061便把所有货品数据化,藏入仓库,并把十数只20升装的高密度水桶挨个放在水龙头下,接满过滤好的清水。
一切忙活停当,池小池躺入被窝,在等待灾变开始之前,选择接收接下来的信息线。
……
丁秋云其人在务实、行动力极强之外,又很有那么点浪漫情怀。
谷心志没来的时候,他经常一个人出外巡逻,在趋于荒亡的高速路上疾驰,搜寻着汽油、食物与幸存者。
估算着机车快没有油了,他便将车停下,从座位下的储物空间里取出油枪和备用的柴油,哼着小曲儿给车子添油,偶尔坐下休息,眺望远方的景色。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为了纾解压力,他经常从爱抽烟的队友那里讨来香烟壳,用碳素铅笔在香烟壳上描绘着末世的荒土。
在香烟壳收集了厚厚一沓时,他遇见了谷心志。
见谷心志的第一夜,他们就睡了。
一是因为喜欢,二是为了减压,三是因为那劫后余生又再度重逢的感觉,实在值得庆祝。
二人都是第一次,完全是凭着稀薄的观片经验肆意为之。
丁秋云的近身格斗科目总是不如看似秀气的谷心志,在床上也是同样。
谷心志从后面圈住了丁秋云,左手圈揽住他的腰,发力握紧,右手则张开来,托护住他的咽喉位置,力道虽轻,但总给丁秋云一种随时会将他脖子一把掐断的错觉。
二人身体紧贴,心脏一齐狂跳,咚咚有声。
处在下位的丁秋云伸手抓紧了地上的草皮,抓了一手淋漓的草汁。
事罢,二人出了一身淋漓大汗,连动一下都觉得疲惫。
谷心志靠在帐篷边,分开双腿,让丁秋云坐靠在他怀里。
他点起了一根烟,并询问丁秋云是否需要。
丁秋云不抽烟,却主动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抽了一口。
据谷心志说,灾变发生的时候,谷心志便从部队里逃了出来,想去找丁秋云,但已不见了丁秋云的踪影。
“这么巧,我也去找你了。”丁秋云说,“我去的时候,营地已经遭过袭击,应该是原先长在驻地附近的那些藤蔓干的……”
提到这样东西,丁秋云就苦笑起来。
现在的世道,花花草草都能成精,杀起人来跟砍瓜切菜没什么区别。
丁秋云说:“我以为你……和我父母一样,都不在了。”
那年灾变发生时,他已尽了最大努力赶回父母家,却发现父亲被骤然降低的气温诱发了心脏病。
母亲急急下地,为父亲拿药,却只穿了一层单薄的睡衣。
因为太过慌乱,又失去了电力照明,母亲不慎绊倒,头撞上了床角,一时晕厥了过去。
等丁秋云回到家时,他的老丁头和丁姐都不在了。
丁秋云没把这些告诉谷心志,只回过头去看他,想要确证他并非自己的一个梦。
谷心志像是猜到了他的焦虑和担忧,按住了他的下巴,同他接吻。
谷心志说:“看见了吗,我没有死。”
丁秋云与他分开,笑意毫不保留地从眼中溢出:“嗯。”
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他找到谷心志的地方,是原先丁秋云居住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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