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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岭矿场,空气里永远飘着一层洗不掉的煤灰,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矿区的喧嚣——绞车刺耳的摩擦、矿车碰撞的闷响、粗粝的吆喝——像一层厚重的、油腻的壳,裹着这方被掏空了地脉的土地。但在这片灰蒙蒙的底色之上,此刻却浮动着一股压抑不住的躁动,如同地底深处不安分的煤层瓦斯,在人心深处酝酿着无声的爆鸣。
消息长了腿,跑得比矿坑里的穿堂风还快:矿要枯了。
巷道越掘越深,煤质却肉眼可见地变差,碎矸石越来越多,能烧的亮煤越来越少。矿工们布满煤灰的脸上,那双深陷的眼睛里,除了日复一日的疲惫,渐渐染上了一层更深沉的东西——恐惧。饭碗下面,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矿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味混合着煤尘的气息涌出来。身材矮壮、面皮粗糙如砂纸的矿长赵大奎,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狭窄的空间里踱步。他猛地将手里燃到尽头的烟头狠狠摁熄在早已堆满烟蒂的搪瓷缸里,发出“滋啦”一声轻响,火星彻底熄灭。
“操他娘的!”赵大奎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逼到墙角的狠戾,“姓王的狗资本家,心比煤矸石还硬!催命符一天比一天紧,要产量,要效益!他娘的这黑石岭的煤层都快被我们掏成马蜂窝了,还上哪给他变金子去?”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扫过办公室里另外两个人,“老周,老李,你俩是老杆子,挖了一辈子煤,这矿底下啥光景,你们最清楚!说话!”
角落里,周福贵佝偻着背,像一截被岁月和矿压侵蚀得变了形的坑木。他沉默地卷着烟,粗糙的手指捻着烟丝,动作迟缓。劣质烟叶呛人的气味弥漫开来。半晌,他才抬起浑浊的眼,声音低沉得像从地缝里挤出来:“赵头儿…底下…真不成了。好煤,有劲儿的煤,都刨光了。再往下打,全是石头渣子,费工费料,还危险…顶板软得像豆腐渣,水也渗得邪乎…”
另一个被点到名的李栓柱,外号“钻山豹”,年轻时以胆大心细、辨识矿脉着称。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黝黑的脸上刻满忧虑:“老周说的没错。不过…”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却执拗的光,“我琢磨着,咱黑石岭这么大一片山,总不能就指着这一个坑吃饭吧?老辈儿传下来的话,说这山里头,藏着‘金腰带’,那是顶好的焦煤脉!只是山太深,林子太密,路太险,没人敢去,也没人真找着过。”
“金腰带?”赵大奎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一亮,像濒死的灰烬里骤然爆出的火星,随即又被更深的疑虑覆盖,“老豹子,你他妈别是饿昏了头说胡话吧?那都是老黄历里的鬼扯淡!多少年了?有人见过一根毛吗?”
“没人见过,不等于没有!”李栓柱梗着脖子,脸上的煤灰也掩不住那份属于老矿工的倔强,“我爷活着那会儿,跟过一队南边来的探矿先生,进过老鸦坳!后来…人没出来,就传出来说里面有‘金腰带’的苗头!那地方邪性,瘴气重,野兽多,没人再敢去。可眼下这光景,矿坑要空了,几百口子人等着喝西北风?咱不豁出去闯闯这老鸦坳,还能有啥活路?等着王老板把咱当废渣子扫出去?”
“老鸦坳…”赵大奎咀嚼着这个地名,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那是黑石岭深处最凶险的所在,毒虫瘴疠,野兽横行,传说还有山魈鬼魅。矿上的老人都说,那是片吃人的林子。他烦躁地抓了抓头皮,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妈的…真要赌这一把?”
“赌!”一直沉默抽烟的周福贵,猛地将手里卷好的烟在鞋底摁灭,火星溅起微弱的亮光,转瞬即逝。他抬起那张沟壑纵横、写满认命却又在绝境里迸发出最后一丝狠劲儿的脸,“横竖是个死!下头挖不出煤是饿死,让王老板撵走也是饿死!进老鸦坳,万一老天爷开眼,给咱条活路呢?我周福贵这把老骨头,埋在哪儿不是埋?拼了!”
三个老矿工,被逼到绝路上的困兽,浑浊的眼珠在呛人的烟雾里相互碰撞,那里面燃烧着同样的东西——孤注一掷的疯狂,以及对渺茫生机的最后一丝贪婪。矿坑要枯的恐惧,压过了对未知险地的本能畏惧。
“好!”赵大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烟灰簌簌落下,“他娘的,就这么干!老豹子,你点子多,腿脚还算利索,探路寻矿的担子你挑起来!老周,你稳当,管好家伙什儿和人手!我豁出这张老脸,去跟姓王的磨,看他能不能挤出点买命钱,搞点像样的装备!记住,嘴巴都给我缝严实了!这事儿,成不成,都得烂在肚子里!”
一种近乎悲壮的默契,在弥漫的烟尘中达成。黑石岭矿场这架破旧机器内部,一个注定充满凶险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
几天后,矿区偏僻角落的旧仓库里,气氛凝重得像灌了铅。赵大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把一个干瘪的帆布口袋重重砸在满是油污的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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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祖宗十八代!”他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溅,“姓王的狗杂种!打发叫花子呢?老子跟他磨破嘴皮子,就他娘的抠出这点玩意儿!买几条好狗都不够!”
李栓柱和周福贵凑上前,解开袋口。里面的东西寒酸得可怜:几把豁了口的旧开山刀,刀刃锈迹斑斑;几柄小锤子,木柄都开裂了;几卷粗劣的麻绳;一小捆用油纸包着、气味刺鼻的硫磺粉(用来驱蛇虫);还有几包最劣质的玉米饼子和咸菜疙瘩。唯一能称得上“装备”的,是两盏老旧的嘎斯灯(乙炔矿灯),灯罩都熏得发黑。
“就这?”李栓柱拿起一把开山刀,手指弹了弹那卷刃的豁口,发出沉闷的声响,心也跟着沉下去,“这玩意儿,砍根粗点的藤条都费劲!老鸦坳那林子,没趁手的家伙,进去就是送死!”
周福贵默默拿起一盏嘎斯灯,拧开气阀,划着火柴点燃。噗的一声,灯头亮起一团幽蓝跳跃的火焰,光线昏黄飘忽,映照着他沟壑纵横、写满忧虑的脸。“灯…也不顶事。气罐子就这几个,省着用,也撑不了几天。里头黑黢黢的,没亮,寸步难行。”
仓库门被推开一条缝,几个身影小心翼翼地挤了进来。都是矿上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汉子。最显眼的是个叫“柱子”的愣头青,五大三粗,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莽撞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他身后跟着个瘦小的“耗子”,真名没人记得了,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股机灵劲儿,胆子却不大。还有个闷葫芦“石头”,沉默寡言,但力气大得惊人,以前是矿上最好的支柱工。最后一个年纪稍大,叫“老蔫”,佝偻着背,脸上总带着挥之不去的愁苦。
柱子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堆“装备”,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赵头儿,就这点家当?够干啥的?咱是去寻宝,还是去喂山魈子?”他满不在乎地抓起一把豁口的开山刀,掂量着。
耗子缩了缩脖子,看着那堆寒酸的东西,又想到老鸦坳的传说,脸色有点发白:“柱…柱子哥,别瞎说…真…真有山魈啊?”
“怕个球!”柱子把刀往腰间一别,拍了拍胸脯,“有哥在,啥魈来了都给它劈了!赵头儿,老豹子叔,周叔,啥时候动身?兄弟们都憋着火呢!”
老蔫蹲在角落的阴影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只低低地咳了两声,像破旧的风箱。
李栓柱没理会柱子的咋呼,他走到桌子边,拿起那卷粗麻绳,仔细检查着绳子的韧度,又掂了掂锤子。他走到赵大奎身边,压低声音,语气沉重:“赵头儿,就这点东西…进老鸦坳,跟光着膀子跳油锅没两样。姓王的是真不拿咱的命当命啊。”
赵大奎腮帮子的肌肉绷得死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子知道!可还有别的路吗?矿上几百号人眼巴巴看着!这点东西,省着用,凑合着用!命,是咱自己的,进去都他妈给我把招子放亮点!老豹子,寻路看矿眼,就指望你了!老周,你看着这帮崽子,别让他们瞎跑!柱子!你力气大,开路打头阵,护着点耗子!石头,你殿后!老蔫…你跟紧点!”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或年轻莽撞、或愁苦认命、或沉默坚毅的脸,最后定格在那两盏昏黄的嘎斯灯上,那微弱的火苗,仿佛就是他们此行唯一的希望之光,在无边的黑暗里,脆弱地摇曳着。
天还没亮透,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黑石岭的峰峦。一支沉默而怪异的小队,像一群孤魂野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矿区边缘,一头扎进了莽莽苍苍、如同巨兽脊背般起伏的原始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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