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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遥努力想要听清沈逐安与那个叫伏奎的阴差在说些什么,意识却不可控制的越来越模糊,在彻底陷入昏睡之前,他心里的最后想法是,完了,光知道沈逐安肯定有什么方法能够避过阴差耳目久留人间,没想过这鬼会是关系户。
眼见地上的人瘫软下来,身子侧到一旁,沈逐安蹲下身子,将林念遥搂在怀里,这两日,他其实不曾离开,只是没在这人面前出现罢了。
修长的指尖抚摸着怀里人因休息不好而略显憔悴的面庞,沈逐安收紧双臂,像是搂抱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眼也不眨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眉目间尽是复杂的思绪。
一旁的伏奎见状,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将军,身死该尽前尘事,不可追也。”
谁能想到,如今已是地府阴差的伏奎,当年是沈逐安手里的一个兵,随着其出生入死十数年,两人间的情谊非旁人可述说。
沈逐安唇边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反问道:
“那你呢?伏奎,你的前尘事尽了吗?”
伏奎哽住,不再言语,他只是想要沈逐安意识到,林念遥既然都让人请神了,足以证明了对他无意。
但只可惜,眼前这个蹙一下眉都让底下数千人心惊胆战的山匪头子,后还成了万民敬仰大将军的沈逐安,此时面上尽是一副被男妻嫌弃的伤心模样。
不,说男妻也不对,当年的姚清竹早已投胎转世,与其说是故人,其实也不是。
“将军,千年了,该放过自己。”
伏奎又道,常言道好的情感,莫过于两厢情愿,若只有一人执着,便成孽缘了。
沈逐安充耳不闻,只低头与怀中人额间相抵。
“明明是他先说不愿分离,倒成我固执了。”
“昔人已逝,你怀中所抱,早已非他。”
话音刚落,沈逐安猛地抬眼,伏奎下意识把头低下,不敢再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沈逐安终于松手,将林念遥放下,他起身走到阵外,玄阴跪于张家列祖列宗牌位前的蒲团上,在其身侧,还有两个小丫鬟模样的纸人。
纸人已经供出,见沈逐安过来,竟似有所感,瑟瑟发抖起来。
这是之前林念遥买的,本来想烧给沈逐安,这会儿变成了请神的贡品了。
也是,这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留念,明明力如蝼蚁,却一再固执的,绝不放过每一个将他驱赶的机会。
沈逐安垂下眼眸,朝玄阴走近。
他一来,张家先人便将玄阴簇拥在中间,一个个老头子紧张兮兮,蓄势待发的模样,叫沈逐安忍不住喉间发出一声闷笑。
而伏奎也过来了,这是以为他真要欺负老人呢。
“伏奎,你不是要来拿我吗?”
沈逐安转身,在伏奎疑惑的目光中举起双手。
“来吧,我也该到阴曹地府报到了。”
林念遥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移动到了张家宗祠门口的一棵树下,曾聪和默霭守着他,见他醒来,一大一小的便把头探过来。
“念遥,你怎么样了?”
林念遥张了张嘴,没有立马答话,适应了外头的光亮之后,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沈逐安呢?”
他问。
曾聪唇边扬起一抹笑容。
“当然是被阴差带走了,念遥,我就知道请神肯定有用的,玄阴师父出马,没有不行的。”
带走了,真的假的?可他明明听到沈逐安和那阴差在说话,叫什么,福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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