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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江故是在点拨他。
他先前满腔愤怒,一心要让卢家在军器监面前出纰漏获罪,例如把这批货变成残次品,让他们验收时拿不出手,如今想来,这种念头简直盲目至极!
倘若真这么做了,不仅会害了薛仪这样忠于凛尘堡的老伙计们,更是毁了数代经营积攒下来的好口碑。到头来他接手的凛尘堡,只会越发满目疮痍,这简直太得不偿失了。
醒悟过来,曹肆诫沉声道:“我知道了,这份大礼,我一定会把握分寸的。”
***
江故没再说什么,接着洗刀磨刀,哗嚓哗嚓。
曹肆诫忽然说:“哎对了,我可不可以请多罗阁帮忙?喂,贵客,之前那些问题我都不问了,你去帮我问下阁主,怎么才能让军器监精准降罪于卢家,而不会牵连到凛尘堡?他们都能在兵部给你虚设一个名头职位,区区走后门,应该也很简单吧?”
江故:“……我觉得你有点得寸进尺,这个忙他不会帮的。”
“是吗?”曹肆诫本就是开玩笑的,他心中对江故感激,只是想借机调侃一下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帮?人家神仙一样的人物,你以为跟你似的一天到晚不务正业?”
他觉得,近来江故在他面前越来越有当师父的样子了。
引导他勘破,指点他行事,亦师亦友。
江故磨得差不多了,最后给刀身潮了水,就这么搁着。
曹肆诫提醒:“哎你做什么呢,不能这么放,要擦干!会生锈的!”
江故说:“我就是要让它生锈。”
“要它生锈?那你还磨半天?”
“因为我要它生锈的同时,还保持锋利。”
曹肆诫:“……你闲的吗?”
江故:“是啊,我不是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么?”
***
明日便是军器监来人验收的时候。
跟十寸雨说的一样,此次甲坊署和弩坊署各自派来了两名验收的官员,负责检查凛尘堡铸造的第一批军械。如果验收通过,朝廷钱款陆续到位,之后的单子也会继续让他们来做,有此功劳,卢望均便可如愿以偿地坐镇凛尘堡。
“但这里面门道很多。”十寸雨往铜锅里放了几块羊肉,望着咕嘟冒泡的汤水说,“甲坊署与弩坊署素来不和,碰面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你们懂我意思么?”
“所以我们能在这上面钻空子?”曹肆诫添了些姜片和葱,“卢望均那边怎么说?”
“我跟他们说了同样的话。”十寸雨道,“要想两边都讨好,是决计不可能的,我看卢金启今日去给甲坊署那两位接风了,还去了轻曲馆,点了头牌的姑娘。”
“那弩坊署的人该怎么巴结?给他们送银两?我现在没有钱。”曹肆诫说。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世故。”江故往炉子里加炭,反正他这里银丝炭多得用不完,拿来煮羊肉锅最是合宜。
“我世故?他们可是把人带去了轻曲馆!我都没去过轻曲馆!”
“下次带你去见识一下?”
“哎?真的吗?”
江故说:“既然卢家已经有了动作,我们反倒省事多了。这时候再去刻意迎合,反而落了下乘。甲坊署走了与民同乐这条路,弩坊署这里,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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