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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丝未动。
浅碧轻红被按在长凳上,被粗暴地扒了外裳,一尺宽半指厚的板子,已经重重地落在了她们身上。
惨叫声不断传来。
沈骊珠心里浮出一阵阵痛苦与绝望。
见磕头求情没用,她起身跌撞着、踉跄着跑到两个丫鬟身边,甚至以身去挡。
疼……
好疼啊……
浅碧叫她让开。
沈骊珠落泪,咬牙,就是不肯让开。
但是,她只有一个,帮得了浅碧,就挡不了轻红身上的板子,帮得了轻红,就帮不了浅碧。
能饶过她们性命的人,只有松鹤堂里面那一位。
沈骊珠挡在丫鬟身上,“祖母,祖母……”
“真的不关浅碧轻红的事!”
“求您饶了她们二人性命!祖母!”
“二小姐——”孙妈妈缓缓上前一步,打断了沈骊珠的叫喊,她的面容隐在微光里有些不甚分明,“您说不关她们的事,可是昨日东宫夜宴,您进宫时的衣裳、妆靥、钗环哪一个不是出自她们二人之手?”
沈骊珠舔了舔已经失去颜色的唇瓣,说出解释了千遍万遍的言语,“可是我……真的不曾勾引魅惑太子殿下啊!”
她眼神迷茫,无辜,可怜。
美丽的少女就连落魄也是楚楚动人的。
孙妈妈眼神微动,叹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语气更加凌厉,“二小姐,您性喜浮华,好鲜衣,佩华饰,再加上长着这么一张美丽的脸蛋,您可能无须做什么,对人来说就已经是引诱了。”
“我们的太子殿下将来一定是位英明的君主,他早已说过自己不喜浮华美色,所以啊……”
“这张脸,就是您的原罪。”
孙妈妈伸手,从沈骊珠头上拔下一根金钗,甩在她面前的地上,“二小姐将来是要去佛堂的人,可不要戴着这样矜贵的东西招摇了吧。”
金钗坠地,声音轻响。
沈骊珠乌黑长发散落一缕下来。
“我……知道了。”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也认清了什么,说得极慢,极慢。
沈骊珠捡起金钗,往自己脸上狠狠一划,鲜红艳丽的血与极致的痛楚立时漫出。
在沉闷的板著声里,在浅碧轻红的惨叫声中,她深深地跪伏下去,好像碎了脊梁,“祖母,是我错了,孙女知错,请您饶了浅碧轻红一命。”
沈骊珠的背后,天光微亮。
然而,及笄之年的少女,此生却一朝由云端跌落深渊,人生至暗。
仿佛从这一年开始,就再也没有了明亮起来的可能。
-
“啊……”沈骊珠惊叫了声,从梦魇中惊醒,深深地喘气。
浅碧心疼地擦拭掉她额头上的冷汗,“小姐您又做噩梦了?”
见骊珠眼里依旧残留惊惧之色,浅碧忙轻声哄道,“别怕,别怕,离东宫选妃宴已经过了三年,我们如今也不在京城,而是远在江南您外祖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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