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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掌柜见许营长来了,酸溜溜地打了个照面,就匆匆地出了门。
他没心思去铺子,就像吃饱的狗似的,在院子里瞎转悠。
溜达到马棚,见到随彩礼带来的两匹伊犁马,心里又像被狗舔似的难受。
自己才用顺手,就眼看着又要退还给人家。
姚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闷气。便鬼使神差地渡进了祥子屋。
屋内少了人住,就显得格外冷清。
姚掌柜斜跨在炕沿上,与祥子关联的影子,便一幕幕地显现在了眼前。
从一个叫花子般的孩子,一直长成,家里主要劳力的大小伙子。
祥子在姚掌柜脑海里的影子,总是那么温顺听话,任劳任怨,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交代的事情,总是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说不出话来。
而这么多年了,自己也就是在年关,给他些零花钱。也从没像其他伙计那样,把一年的工钱,都一分一厘的算清楚。
而让他最温心的是,祥子从来没为此,说出个只言片语的,好像就该那样似的。
姚掌柜直到此时,才依稀的明白。祥子之所以这么做,不单是感恩当年,自己收留了他。而是祥子,从来就当这里是他自己的家。
多好的娃呀,要是自己,早把他招了女婿,哪有今天的横祸啊。
姚掌柜一时,被深深的悔恨,淹没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竟趴伏在凌乱的炕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姚掌柜,估摸着许桃二人,已经歇马挂犁了。便晃悠着瘦弱的身子,努力咳嗽着朝自己屋子走去。
许营长,已经坐在了客屋。桃子殷勤地沏茶倒水,头发乱得像个坐窝的母鸡似的,也没来得及拾掇。
愉悦的潮红,依然不知羞耻的挂在脸上。
见姚掌柜进了屋,忙把沏好的茶端过来,嗲声嗲气地说:“吆,今儿咋没去铺子哩?”
姚掌柜鼻子里,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凄惨的笑脸,冲许营长乞求般地说:“你看祥子的事?”
许营长,没等姚掌柜把话说完。便冲他摆摆手,说:“不用说了,都是自家的事。不过,这通匪的事,上面盯得紧。一旦沾上,就挺麻烦的。”
姚掌柜忙起身,亲自为许营长添了茶水。
显得有些卑躬屈膝的样子,说:“要说祥子通匪,那一定是弄错咧。这娃娃,自打十三岁就在我家,是我看着长大的。
平日里,从没和不三不四的人有过来往,是个本分老实人。”
许营长,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不以为然地说:“不好说啊,山鹰镖行,被土匪灭了,可听说?”
姚掌柜楞了一下,忙说:“听说咧,听说咧。”
许营长,目光诡异地瞅了瞅姚掌柜。
声音低沉邪气地说:“平时,是祥子随镖去吐鲁番进货的吧?”
姚掌柜,狐疑地冲他点了点头。
许营长,突然声音一冷,说:“为啥偏偏镖行出事的这次,祥子没去呢?
镖局的人死了五六个,赵镖头也中枪成个废人。这事,你能说得清楚吗?”
姚掌柜,被这话着实噎了一下。但脑子即刻就转过了弯。
面带焦急地辩解道:“那天,他正赶上闹肚子。再说哩,货也不缺啥就没去,谁知镖行就出事咧。”
许营长,斜眼瞅了瞅姚掌柜,鼻子哼着冷气,说:“你说的这些话,也就是我能信吧。”
正当姚掌柜,焦急而又委屈的不知所措时,娟子推门走了进来。
她径直来到许营长面前,冲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满脸笑盈盈地说:“小女子不懂事,若有得罪许营长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原谅。”
许营长,故作诧异地瞅了瞅娟子,又瞅了瞅姚掌柜。
戏虐道:“哎呀,今儿太阳,是打哪儿出来的。让许谋能见到姚大小姐的笑脸,真是三生有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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