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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久久落在小口吃粥的女子身上,她恬静的样子,仿若刚才那番话,没有任何的心机。
纳兰冀站着,阴鸷的眼神,渐渐缓释,直到楚婕怜吃完,抬眸看向他时,唇角弯了起来。
“粥很好喝,谢谢你,纳兰冀。”
她这双眸子,清透纯净,这句道谢像是发自内心一般,纳兰冀喉咙滚动了下。
没有说话,走过去将碗接过,随后一言不发的走出屋子,心情久久无法平息。
而当他离开之后,原本弯着唇角的楚婕怜,神情在一瞬间放松下来,紧跟着一抹焦急之色溢出眼底。
她现在被纳兰冀抓住,他要去夏都,这个消息,得尽快让慕承诀知道。
可是如今她根本没办法逃出去,更别指望能找到什么人替她送信。
目光落在木制的床沿,她眉头皱了皱,随后想起什么,连忙伸手,将脚踝上慕承诀曾送她的脚链取下来,塞在了床沿中。
她不知道慕承诀会不会看见,但只要他们能找到这里,就应该知道,她曾待在这里过,便会知道她要去的方向是夏都。
做完这一切,楚婕怜遂而躺下,装作困倦的样子,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动静。
她能感觉到纳兰冀一直待在窗外,可是却没有再进来,直到约摸半个时辰后,门才被轻轻推开。
淡淡的药香随之飘进来,楚婕怜连忙闭上眼睛,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她的面前。
大概是以为她睡着了,对方没有停留太久,便重新走了出去。
当他离开后,楚婕怜睁开眼,桌上放着的药碗,里面的药正散发着热气,方才他应该是在外面替她熬药。
眸光微微闪动了下,她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装作睡着,私心里,她不想那么快病好,或许再拖延几天,慕承诀就能找到她了。
带着这样的期翼,楚婕怜眼眶泛起微红,思念之情也溢了出来,脑海中竟是浮上那么多想要同他说的话。
而此时,外面屋檐下,纳兰冀站在那里,望着远处,整个村落变的安静异常,连一个人都没有,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此时脑海中,那些沉寂许多年的记忆,慢慢浮上来。
“阿冀,阿爹说等以后长大了,我就会嫁给你做媳妇儿。”
穿着游坦族服饰的小女孩,笑容甜甜,缺了一颗牙齿,显得有几分丑丑的。
“我才不要,你牙都没有了,古尔丽,什么时候你的牙齿长起来了,我再娶你做媳妇儿。”
“好啊,那我们拉钩。”
女孩白皙小巧的手指,同他的勾在一起,视线中,女孩唇角的弧度慢慢停在了一片血色之中。
他被老仆人带着离开,耳边全是族人被火烧死的惨叫声,古尔丽躺在那里,头发已经被火舌吞噬。
她没有哭,像是快要睡着一般看着他,“阿冀,我的牙齿长出来了,你要,你要娶我做媳妇哦,阿娘说,做你的媳妇儿,以后会有很多好吃的,我,我想做你的媳妇儿。”
女孩说完最后一个字,眼睛闭上,火舌迅速吞没了她小小的身体。
纳兰冀拼了命想要挣扎出老仆的手,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直到被老仆人带出去的刹那,他还能看见,那个和她拉勾要做他小媳妇的女孩,渐渐消失在了火中,再也看不见了。
呼吸突然间沉了下去,那已经许久不曾想记的过往,女孩子的笑容与楚婕怜的渐渐重合在一起,他不禁攥紧手指。
“古尔丽。”
唇齿中轻轻喃出这个名字,纳兰冀眸色浮上巨大的伤意,直到过了许久,才渐渐消散。
……
禹州。
所有通往城外的道路全都被查找了一遍,可是仍然没有查到任何关于纳兰冀和楚婕怜的踪影。
派出去的暗卫一个接一个回来禀报,每听到一个消息,慕承诀的神情就冷冽一分。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他收到来自最后一个暗卫的禀告。
“启禀爷,通往城外的所有道路,皆被搜查,并无任何踪迹,卑职带人去了渡口,查到子夜之时,有人见着有船只离开,但不确定是不是纳兰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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