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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兴发热的脑袋这会子降温了,“事业心”盖住“色心”,想及头一回来找谢茉却撞上卫明诚,上回在工人文化宫寻谢茉又被卫明诚撞破,这两次过程都不大愉快,卫明诚应当很不待见自己,再想想卫明诚的深厚背景,王东兴觉得最好可以和卫明诚化干戈为玉帛,大不了他以后彻底端正对谢茉的心思。
若能将卫明诚叫出来一杯——哪怕一瓶高度酒水——抿恩仇,他明日前程比不局限在这巴掌大的县城里。
虽然叔叔让他安分,少出现在卫明诚跟前,但不碰面不和解,哪来日后坦途。
门口三不五时走出一两个匆匆回家的人影,看门大爷还不时朝几人张望两眼,谢茉撕闹开,她丢不起那人,更不想单位里冒出有关她的红色绯闻,心头烦躁不虞,话便不好听起来:“他最近很忙,带队拉练,陪领导走访视察,熬夜拟定训练方案……哪来时间陪客吃饭。”
“他对工作一向认真专注,保家卫国,保障人民群众人身和财产安全,桩桩件件均马虎不得,所以他从不迟到早退,更别提旷工。虽屡屡受领导表扬,但他是真的很辛苦。”
“不比你们保卫科工作轻松,纪律也相对松散,上班迟一点,晚一点没关系,下班快一点,早一点也没关系,旷班也成,毕竟,只要上头有人,工作是丢不掉的,所以,脸皮厚不厚,负不负责任,态度疏懒不疏懒,有没有仗势凌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对吧?”
谢茉一脸漫不经心。
王东兴:“……”这话什么意思?是他多想了,还是她果真在骂他脸皮厚,不负责,态度不端正,仗势凌人?
可她没指名道姓,他着急忙慌辩解,岂不是不打自招?因此,他只能说:“我今天换班来的。”
谢茉却愣了一下,说:“你别多想,我没说你,你千万别误会。”
成年人的世界,总有那么些心口不一的时刻,往往否认得越真诚,那透出来的意思越肯定。
谢茉这言辞态度,就差明说“我就是在骂你”了。
王东兴讪讪笑笑,点头。
“再说交朋友,我和我爱人都认为交朋友是件严肃的事情,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因而朋友贵精不贵多,见过一两面,甚至共事过一段时间的,如果观念不契合,为人处世等方面不合拍,也称不上朋友,顶多算熟人。我其实挺反感明明没什么交情,却张口‘朋友’闭口‘兄弟’的人,总觉得这类人奇奇怪怪的,交情不深却硬扣上亲密称呼,是想讨巧攀附,还是想狐假虎威的借势?总之,脱不开为己谋私利。把人当傻子,我恨不能将人从我眼前清除。”
谢茉一边说,一边半笑不笑地看着王东兴。
王东兴:“……”他脸都青了,不知所谓来了句,“多个朋友多条路……”
谢茉伸手一指,说:“吶,你现在就挡我路上了。”
“哦哦。”王东兴下意识闪开。
谢茉点点头,未再多看三人面色,更未多费一句口舌,毫不迟疑地蹬车离开。
身后,赵梦目送着谢茉离去,眼底明明灭灭,最终化为一堆冷寂的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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