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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谢茉模样,几人不由地一怔。
今儿是个艳阳天,瓦蓝瓦蓝的天穹下阳光赤白,楼檐下,斑驳日影里立着一个穿雪白衬衫,梳两条黝黑麻花辫的姑娘,俏生生站在台阶上,身后的礼堂白墙红柱,日光下一切都是透亮轻盈的,可那眉眼带笑的姑娘尤其凸出,清新得拔丛出类,第一眼便看见她。
哪个单位新添了个外貌气质都这么出色的年轻女同志?
卫明诚像是还认识?
卫明诚目光不挪,谢茉便坦然从容地抬步走近。
“这是我爱人谢茉,现在是永河公社宣传科干事。”卫明诚又把站中央的那个中年干部介绍给谢茉,“这是咱们县的杨书记。杨书记曾在军区任职。”
杨书记意外挑高眉,继而朗声笑道:“原来这就是咱们宣传口新进的笔杆子。老邢可没少跟我们显摆。说新笔杆子虽然年轻,但积极上进,工作能力非常出色,才高谦逊,是个优秀的多面手。”
杨书记非常欣赏谢茉将才走来的那股沉稳大方劲,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又不显轻慢,从容沉着,处处透着熨帖敬重。不必交谈便知,这是个见过大场面,自然圆融毫不怯场的女同志。
谢茉恍然。眼睛不着痕迹地在杨书记面上绕过一圈,主动礼貌伸手打招呼:“杨书记您好,您叫我小谢就行。”
杨书记伸手握了握,笑说:“那就叫你小谢。你那篇在省报获奖的文章我读过,着眼点很高,年轻人就该敢想敢干,非常好。”
两人握手,杨书记察觉这年轻女同志落落大方,丁点不扭捏,出手坚定自信,力道恰如其分,不像一般女同志软绵退怯。以他过往经验,坚定自信的人必是有硬本领且拿得住事。
松开手,谢茉笑说:“书记您过誉了,像您跟邢主任,以及各位领导才真是高瞻远瞩,与您们这么前辈们比,我思想委实浅薄天真。”
杨书记点点她,说:“虽说谦虚使人进步,但我们革命人更讲究实事求是。优秀就是优秀。”
谢茉微笑不再反驳。
一再推诿,未免虚伪。
“小谢同志这样的人才合该调到县里来。”边上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插话。
杨书记放开手,笑说:“老邢出手太快了,我报纸还没看呢,他就把人招麾下了。”
他转脸看着谢茉,半开玩笑道:“怎么样,小谢考虑调县城不?”
工作调动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要和原单位协商,要走组织部,要安排好接收单位和职位,哪是一两句玩笑性质的话便可拍板决定的。况且从杨书记的态度看,他只是一时兴起,随口提了提。
谢茉并不当真,笑说:“我是军属,无论在公社,还是在县城,有您跟邢主任这般部队出身的领导坐镇,都像回了家一样,心里头稳当。”
这句话既强调军属这个和军转干部天然便亲近几分的身份,又委婉表达了拒绝的意思,甚至还隐晦地小小捧了两人一把。
杨书记眼底掠过一道欣赏之色。
他笑看一眼卫明诚说:“我才刚提这一嘴,小卫就急了。放心吧,知道你们夫妻新婚不久,即便调动也会充分听取家属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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