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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是回来了,回来有半个时辰了。”
“行,一会我去正院。”她爹最近都是早出晚归的,有时是去市集淘换东西,有时是去宫中伴驾,真是辛苦。
在吕颂梨眼中很辛苦的吕老爹正趴在榻上,享受自家夫人的按捏。
吕德胜趴在榻上,在蒋氏的揉捏下,小睡了片刻。等他醒来时,感觉身体松快了不少。他这几日早出晚归的,要说辛苦,也还行。即便没有赵彬的事,他也是要进宫伴驾的,毕竟皇上和他的感情要维护好啊。最近只不过是勤快点,用心点罢了。
吕颂梨在自己的院子换了身常服之后,脚步轻快地往正院走去。
她想她大概知道谢赵两家他们想出什么招了,他们真的想替康成帝换把刀啊,推测到这点的时候,她甚至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自己的预判那么准的吗?她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不过,对方也很厉害了,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想出来的。说句自大的话,如果她没来,她爹不一定能扛得过他们这一波攻击。但她要是不来,可能吕家也不会有这一劫。所以,这是一个悖论。
他们的计划是通的,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这比喻好像有点不太对?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直接弄倒了她爹,剩下的人,还不任由他们捏扁搓圆。
如今‘新刀’已经准备好了,戏台也已经搭好,接下来对方一定会将康成帝请出宫的。
等吕颂梨到了正院,将自己的猜测和她爹一说。
“范泉?”吕德胜一拍大腿,怕就是这个了!
“皇上知道这个范泉。”当时他还没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还是大意了啊。
吕颂梨挑眉,范泉此人,这么快就上达天听了?
蒋氏听了一会,见他们父女二人要在大厅里商议正事,没有移步书房,便拿着笸箩坐在大门外,做做针线,顺便给他们守着门口,防止偷听。
这时已是冬天,长安城的冬天已经很冷了,吕家几处住人的院子的走廊都挂上了草帘子挡风。加上她脚边还搁着一只火笼,所以坐在门口也并不感觉到很冷。
就在这时,陈荣将收集好的资料给送进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吕颂梨吩咐的事又不难。再加上这本来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举办的辩论擂台,范泉做为连胜四台的擂主,他的一言一行受到的关注也是所有人中最大的。他的辩言精彩,角度新奇,自然有人会将他的言行记录下来。就是整理成册需要一点时间,但吕颂梨父女二人并不介意看原始手稿。
吕德胜越看,眉头越紧皱。
吕颂梨看得比她爹快,很快就看完第一遍,再看第二遍,等看完时,她也就基本能看出来这里面的问题了。
“爹,你瞧,这范泉的辩词是不是有你早年的风格啊?”
她爹属于诡辩那一挂的,弹劾别人时,不管是切入的角度和方向,都很奇诡,角度出奇不意,以正合,以奇胜。范泉像是吕德胜初级版。
“对,就是这个,我说呢,怎么看着这辩词不太对劲。”他一看的时候也觉得不对,闺女提醒后,才发现,原来是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啊。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不是他自己确实没收过弟子。范泉这和他如出一辙的怼人风格,他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弟子呢。其实这些年也不是没人来投,但是吕德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地不想收,他当初以为自己怕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后来女儿和他分析过扳倒他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他就回过味来了,为什么自己当初很抗拒收弟子,因为他要是收弟子,并将弟子教出来,那是自寻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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