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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明轩死后的第一年年,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盏通灵灯也灭了。
有人长吁短叹有人视若罔闻,可更多的人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这些动摇人心的神鬼之术。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冷笑。
既然惧怕,又为何要苦苦追寻?
白天的现世,有人撕掉了旧时的日历,剥掉了门上的符咒,可是晚上依然有人躲在黑暗里,不断地寻找着传说中的--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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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
淮安无常斋,顾梁笙看着地上被打碎的越人窑唐三彩,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糟老头子,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准备动手讨债。
“诶诶诶,别介,姑娘,你这里当不当民国的东西?”他问,顾梁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老头子一番,穷酸的打扮,加上那个让她肉疼的唐三彩,更不会有多少好脸色,“当然収,只要你的价格够赔我这宝贝。”
她斜了一眼地上碎成好几块的唐三彩,“说吧,现金还是刷卡?”
做他们这一行的什么东西没见过,唐宋元明清伊始到她现在这一亩方寸地,来典当东西的人向来是络绎不绝,历朝历代缺了谁也不会缺了她这里的生意。换做平时有人弄坏了她的收藏,动辄小鬼小妖伺候那是常事,只不过今天早上她给自己卜了一卦,火地晋火雷噬嗑,像是有奇客上门,重整前程之象,她这才没有放鬼咬人。
“好说好说,对不住啊,姑娘。”那老头子赔笑着拿出手机扫码,顾梁笙心想这老头子还挺潮,扫码支付都会用。
“其实吧,我就想来你这赎一个东西,就是一个民国的怀表,三十年前,在桐州被发现的,后来在军事博物馆被盗走的那个。”他问。
“你都说了已经被偷走了我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顾梁笙翻了个白眼,“想找怀表就去古玩市场,要不然拍卖会,较真一点就去海外,你当我这里是什么黑市啊?”
那老头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当然是知道你们这有能耐弄到我才来的。”顾梁笙没心思跟他扯皮,正想送客却见那老头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说,“我啊,是刘老介绍来的。”
顾梁笙的目光突然警惕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人,不管看多少次都不觉得是会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人。
再说,那个姓刘的不是早就上奈何桥报道投胎了吗?怎么?临死前还给这老头留了点什么?
顾梁笙眉头一皱,作势要赶人,“什么刘老,我可不认识这号人。”
“别急啊姑娘,”他伸出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细长的小木盒,“刘老说,无常斋的人看到这东西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顾梁笙一脸疑乎的接过抬眼看着老头子,依然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心底打了个问号,木盒子一打开,顾梁笙的眉头下意识的挑了一挑。
那是一只非常普通的手表,大街上大概五十来块钱就能买到,白色表带黑色刻度盘,没有一点点值钱的地方,但是让顾梁笙惊讶的不是这只表本身,而是这只表上的秒针,整只秒针上面泛着金属的光泽,在顾梁笙拿起来的一瞬间,她敏锐的感觉到从那跟针上面传来的冥力的波动。
这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那姓刘的当年虽然说和桐州那边的无常斋来往不少,但是那交情绝对没有好到这种地步,那这东西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又为什么要送到这里来?
顾梁笙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放弃思考这个问题,单刀直入,“你既然是那姓刘的介绍来的,也该知道我们这店是做谁的生意,你想要干嘛?”
他拍拍手笑着从顾梁笙手上拿回手表,“这是我从刘老那里拿来的,他说想让你帮我把这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顾梁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这生意不轻易开张,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别到时候捡了芝麻丢西瓜。”
他挠着头笑,“都说无常斋的人各个神通各异,看起来他倒是没骗我。行吧,说实话我确实是来找无常斋的,但我不是来找你的。”
“那你想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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