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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试想,”毛纪的语气转为一种深沉的忧虑,“若许赖恩遇警调兵之权,则沿海诸卫所官军,岂非尽在其号令之下?彼时,赖恩假御寇之名,行私利之实,指东则官军不敢打西,言剿则官军不敢言抚!其势一成,则东南沿海千里之地,兵权尽操于一阉宦之手!此辈无学无识,唯利是图,其心叵测!今日可借御寇之名调兵,明日焉知不会养寇自重?又或借此权柄,敲诈商贾,勒索地方,横行无忌?此非保商裕国,实乃招权纳贿、祸乱海疆之端倪!陛下!前朝王振、本朝刘瑾殷鉴不远!内臣典兵,国之大忌!臣伏乞陛下,收回此念,严斥赖恩非分之请,以正视听,以维国体!”
毛纪说完,以头触地,久久不起。暖阁内落针可闻。
乔宇早已按捺不住,毛纪话音刚落,他便霍然起身离座,扑通一声跪倒在毛纪身侧,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激愤:“陛下!毛阁老字字珠玑,句句忠言!赖恩此请,包藏祸心,昭然若揭!市舶太监,职司不过钱粮抽分,此乃有司之常职。提督海道,调遣官军,此乃封疆之重寄!两者风马牛不相及!若以阉宦而领封疆重权,此非仅乱名器,实乃颠倒乾坤!成化林槐之例,本属权奸弄柄之恶例,早应深埋故纸,引以为戒!岂有翻出朽骨,奉为圭臬之理?赖恩不过欲借此‘比例’二字,行其窃弄威权、垄断海利之实!其心可诛!臣恳请陛下,立焚此荒谬题本,严旨申饬赖恩,并敕令浙江都、布、按三司及备倭将领,严加戒备,毋使此阉竖有丝毫逾分之举!祖宗法度不可违,朝廷威柄不可分!”
秦金与王宪也立刻离座跪倒:“臣等附议毛、乔二公!赖恩所请,万万不可行!请陛下圣断!”
英国公张仑此刻也坐不住了。毛纪和乔宇的剖析,特别是那句“动调官军,系朝廷威柄所在”,深深触动了他作为武勋的敏感神经。他起身也双膝跪地,声音洪亮而沉肃:“陛下!臣张仑,世受国恩,执掌戎机,深知兵权之重,尤忌旁落!赖恩所请,名为御寇保商,实欲染指兵柄!此例一开,则内宦皆可效尤,今日请提督海道,明日便敢请提督九边!彼时,统兵将领受制于阉竖,进退不由主帅,号令出于宫闱,军心必乱,国本动摇!此非臣危言耸听,实乃古今通鉴!陛下!刀兵之权,乃天子护国之器,断不可假手于人,尤不可轻授内侍!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为祖宗法度计,断然驳回此请!”
一时间,暖阁之内,内阁辅臣、部院大臣、勋贵之首,除了次辅王琼尚在权衡,竟已齐刷刷跪倒一片!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唯有那木炭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着,映照着御座上朱厚照越来越阴沉的脸。
朱厚照的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众臣,最终停留在尚未明确表态的次辅王琼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王卿,怎么不见你说话?”
王琼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深知毛纪、乔宇所言乃正理,赖恩之请绝不可行。但他更清楚皇帝年轻气盛,乾纲独断之心日炽,尤其在大礼议中压制群臣后,更不愿轻易被外廷意见所左右。今日皇帝特意拿出赖恩的题本,并强调“比例”旧事,其倾向已隐然可见。硬顶,只会触怒龙颜。他心思电转,瞬间有了计较。
王琼离座,走到毛纪身侧跪下,却并未如其他人那般激烈。尽量用用缓和的语言道:“启陛下,臣以为,毛阁老、乔阁老、英国公及诸位所言,皆老成谋国,深谋远虑。祖宗法度,职掌分明,内臣典兵,确为历代所忌。赖恩所请兼提督海道、遇警调兵二事,关系重大,轻率许之,恐滋后患无穷。”
众人闻言心中松了口气,王琼肯定了众人的核心观点,这等于是内阁全体反对。但是王琼却接着话锋一转:“然则,赖恩题本中所言海寇滋扰、税课受损之忧,亦非全然空穴来风。东南市舶之利,确系国用大宗。海疆不靖,商路受阻,于国于民,皆为不利。”
这是在给皇帝一个台阶,承认问题的存在,表明自己并非一味反对。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是众人内心却是咯噔一声。
“故此,臣之愚见,”王琼抬起头,目光恳切,“赖恩之请虽不可行,然其所虑之事,朝廷亦不可坐视。或可另寻他法,加以解决。”
朱厚照闻言便问道:“卿试其言,朕听之。”
王琼便道:“其一,陛下可严旨申斥赖恩,令其恪守本职,专司抽分税课事宜,于海防兵事,不得妄加置喙干预!其二,敕令浙江巡抚、巡按御史及备倭都指挥使等地方文武大员,切实负起靖海安民之责,加强沿海卫所巡哨,遇有海寇警讯,务必及时扑剿,并需切实保障市舶司衙署、仓储及通商航道之安全。若再因海寇滋扰致使市舶税课短少、商路受阻,则严究该管官员失职之罪!其三,着兵部、户部,会同浙江有司,详议一个加强沿海紧要处所联防、确保市舶畅通的章程上来,务求实效,杜绝推诿。”
王琼说完,叩首道:“如此,则法度不乱,威柄不移,而海疆商路亦可得保。赖恩既无辞可借,其非分之念自消。此乃两全之策,伏乞陛下圣裁。”他这一番话,既守住了“内臣不得干兵权”的底线,又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具体方向,给了皇帝一个体面的下台阶,不至于让天子的意图被完全、彻底地驳回。
王琼言毕,暖阁内再次陷入沉寂。毛纪、乔宇等人虽对王琼的“折中”有些不以为然,认为对赖恩的申斥还不够严厉,但王琼的核心立场——坚决反对赋予赖恩兵权——是明确的,且提出的替代方案也算切实可行,故也并未出言反驳。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御座之上,等待着天子的裁决。
朱厚照的脸色在王琼发言时稍稍缓和了些。手指在御案光滑的紫檀木面上缓慢地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目光低垂,看着那份赖恩的题本。
他何尝不知毛纪、乔宇所言是正理?祖宗法度,内臣典兵,乃取乱之道。王琼的折中,也的确给了他一个不失体面的台阶。但内心深处那股被忤逆的不快,以及对文官集团处处掣肘的厌烦,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尤其是在大礼议中他最终压服了群臣之后,这种乾纲独断的意志更为强烈。赖恩的提议,本是他试图将手更深地插入富庶东南、绕过日益难以驾驭的文官体系的一步暗棋。如今,却被这群老臣以如此激烈、如此不容置疑的方式,联手挡了回来!甚至搬出了王振、刘瑾这样的前朝巨奸来警告他!
他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跪在地上的重臣们,膝盖开始感到麻木和寒意,长到陈敬都忍不住偷偷抬眼觑了一下天子的脸色。
终于,朱厚照抬起了眼皮。目光仍是冷冷的,先是在毛纪那倔强挺直的脊背和乔宇激愤未消的脸上停留片刻。接着,才缓缓开口:“尔辈大臣……所奏,朕,都听见了。”
他顿了一顿,目光转向王琼:“王卿所言,倒也不失为老成谋国之见。”
听到皇帝似乎采纳了王琼的“折中”之策,毛纪心中稍安,但随即涌起更深的忧虑。皇帝的语调太平静了,平静得反常,绝非真心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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