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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面色阴沉地看完眼前所呈递上来的关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心中的怒火瞬间发泄了出来。
愤怒地将手中的本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本子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宫殿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站在一旁的郭勋见此情景,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陛下息怒,莫气伤了圣体。”
然而此时的朱厚照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他瞪大了双眼,不知道是不是气急了反而笑道:“息怒?瞧瞧你们干的好事!就因为一点小小的争执,竟然敢公然打砸户部的粮仓,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目无王法!”
郭勋一边磕头谢罪,一边慌忙解释道:“陛下,总归事出有因,但是洪载这人也太不懂规矩了,锦衣卫说什么也是天子亲军,怎么能随意被他们处以杖刑!”
朱厚照听后微微一愣,觉得郭勋所言似乎有些道理。毕竟锦衣卫乃是直属自己的亲信军队,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当众拿下并狠揍了一顿,这确实有损天子亲军的威严。想到此处,朱厚照不禁皱起眉头,语气稍缓地问道:“该怎么办?”
郭勋眼珠一转,连忙答道:“应当将洪载下诏狱。”
“下诏狱?”朱厚照面露犹豫之色,显然对这个提议并不是十分赞同。
郭勋急忙又说道:“是,如果不下诏狱,日后其他人效仿起来,锦衣卫哪里还有什么体面?到时候损坏圣明。”
“这样会不会太过?”朱厚照还是有些不忍心。
郭勋继续苦劝道:“陛下,人家都蹬鼻子上脸了,您忒仁厚,如果不惩治洪载,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如何在百官中立足?还有何威信?”
朱厚照心中仍是不放心,捡起奏本,仔细的看了起来,片刻后对着郭勋道:“这里面洪载说当时是百户张瑾害怕,求对那杨受处以杖刑,换去免除打砸粮仓的罪责,张瑾不知这么做的危害?”
郭勋闻言心中咯噔一下,陪笑道:“大概是一时糊涂了吧。”
“亏你管着锦衣卫那么长时间了,这点道理都不懂?”朱厚照已经瞧出端倪了,“哼,我瞧着分明是欺负洪载不懂规矩,你们怂恿着他动手的吧。”
“陛下,无论如何,毕竟洪载动手了啊。”
朱厚照看了一眼郭勋,呵呵笑了一声问道:“你最近压力有些大吧?”
郭勋明显一愣,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朱厚照见他这样就知道果然如此,说实话和自己也有关系,朱厚照想动一动锦衣卫了,锦衣卫自太祖高皇帝设立至今,说实话现在的地位和太祖高皇帝不一样了,为什么不一样?还不是因为人情?
作为掌管侦查、逮捕、审讯的特务部门,却是个身处阳光下的衙门,成为各方拉拢的对象,而且在历代皇帝有意或无意的情况下,锦衣卫的地位也在连续下降。
朱厚照也坐了下来,叹口气道:“你莫要瞎猜,朕之所以从了户部之议也是想看看京营到底有多少兵,趁着这次练兵正好能看出来,但是京营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不慎,所以先从锦衣卫开始,也是想看看从锦衣卫这作为天子亲军的官兵上先试一试,结果还真不能试。”
郭勋道:“臣愧对陛下。”
“什么愧不愧的,如果真有愧你也不会想把洪载整进去。”
郭勋闻言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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