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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道她心里是欢喜的,是巴不得想要去的,但但凡跟危险沾边儿,他都不想让她去,此时再做决定就会显得很矛盾。
“担心我?”
“是。”
她考虑了一下,最后拍拍手,叹气道,“民间有句俗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我要是随军走了,你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吗?”
这下轮到祝观良的眼睛亮起来,“那你不去了?”
“做军师可以,但随军出征就不必了,我这样,跟去了还得分出人来照顾我,浪费兵力,只在帝都的时候让我去走走就行。”
她的回答出乎意料,祝观良听来简直不可思议,“我知道你应该很想去,可你真的愿意放弃?”
“嫁了人,总要为他付出点什么,做出些改变,否则日子久了,有的人心里该不平衡了,到时候生了矛盾,又得吵架。”
祝观良贴着她额头,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那你就不会觉得不甘心?”
“很奇怪,目前为止,一点不甘心的遗憾都没有。”
原本以为是很难做决定的一件事,可下定决心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祝观良抱着她腻歪了一阵,直到婢女来催用晚饭他才放开她,出了门才想起玉娇来,又让人去找大理寺丞,饭桌前坐定,再叫人去把玉娇叫来。
玉娇走路都在哆嗦,甚至不敢看祝观良,祝观良指指周乐平旁边的位子让她坐,语气如与人闲话时一样,但既是无端给人种压迫感。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婢女往她面前摆了一副碗筷,但玉娇不敢用,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往周乐平身边靠了靠,“玉书。”
“姓什么?”
玉娇考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出一个字,“姓柳。”
祝观良的筷子伸向面前的玉盘,挑了一块儿肥瘦均匀的肉夹到周乐平碗里,指指她,“吃啊。”接着又道,“你知道想要调查一个人有多容易吗?只要知道她的名字,就能通过名字查到籍贯,查到了籍贯,那这个人生平大小事迹,不出一天就有人汇总好了放在我面前,说谎也不打紧,画像分到各州府,至多久等两日,也一样能把人扒个底儿掉。”
玉娇握着筷子的手在颤抖。
他说这话的意思更像是在解释,解释完了,就再没下文,周乐平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一样高,祝观良扭头跟她聊些寻常琐碎小事,好像已经遗忘了玉娇这个人一样。
周乐平明白他想干什么,玉娇死活不肯说实话,那他就放几句有分量的话吓吓她,吓完人就当没这回事,但她不会这么想,她会时刻处在担心害怕的恐惧中,一遍遍的在心里回想他说过的话,总会绷不住崩溃的。
所谓杀人诛心就是这个道理。
饭吃到一半,大理寺丞到了,祝观良又叫人添了一副碗筷请人坐下,“不嫌弃的话,就一起用些吧,还没吃晚饭吧?”
大理寺丞摇摇头,“还没有,臣接到殿下的消息就立马赶过来了。”
本来家里都做好了,可祝观良急召,他又不得不换上官服赶紧赶过来听吩咐,虽然饭已经吃一半了,但毕竟是恩典,也不好拒绝,就一起坐下了。
就是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我听说大理寺最近抓了个人,说是罪臣之女?”
大理寺丞筷子刚拿起来又赶紧放下,“是,前天才抓到的,虽然毁了半边脸,但跟罪臣江繁长女十分相像,江繁一家被判诛九族,一家人都已经问斩,当时的监斩官是吏部侍郎,臣已经派人去核实了。”
“嫌犯的姓名问出来了吗?”
“她什么都不肯说,从被抓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祝观良看了眼玉娇,“此事关系重大,若真是江繁之女,那涉案人员之广可就不是谁一两句话就能按下来的。”
大理寺丞忙站起来道,“臣明白,殿下放心,臣一定尽快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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