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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观良手心蓦然一空,唇微动,不过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罢了,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戏弄她了,她是没事,可到头来难受的都是他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已至深秋,周乐平终于不是无所事事,上午跟着祝观良画图学习机关术,下午就辨认各种药材,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如今已经能认识超过百种药材,熟悉药理特性,算是初入门的大夫了。
日子还算能过得去,不过也总有不顺心的时候,就比如此刻,尚衣局的女官来为她量尺寸做嫁衣,一面夸她身段好,一面说她模样俏,当着人面儿好话说尽,出了门就开始叹气,说她狐狸精,也不知道给她们的五殿下喂了什么迷魂汤。
她虽然活的不怎么像个女人,但毕竟也是女人,女官们提起祝观良时,那双眼睛就跟饿狼看见可口的猎物一个样儿。
不过这些人以为隔着一道门她就听不见的话也太天真了,好歹你走远点儿说呢,她听的一清二楚啊。
“赵国在庆州一战中损失惨重,听说死伤过万,你们说她身为赵国的将军,投敌叛国心里真的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她能有什么愧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战场上同人厮杀和嫁给五殿下吃喝无忧,换做是你怎么选?”
“那我肯定嫁给五殿下啊。”
“那不就得了,况且。。。。。。”其中一个女官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人家比咱们有本钱,瞧瞧那张脸。。。。。。”
周乐平猛的拉开门,伸个懒腰,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诧异的看向一旁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女官,灿然一笑,“几位大人还没走呢?瞧着快晌午了,留下吃个饭?”
几个女官都是一惊,而后慌忙行礼摇头,“不。。。。。。不用了,臣等还有事要做,就不叨扰了。”
周乐平就近扶起来一个,“给我行什么礼啊,该烧香,我记着你们这儿是有拜狐大仙的习惯吧?回去给我烧柱香,这样我也能保佑你们仕途顺利步步高升。”
被她扶起来的那个女官战战兢兢抖若筛糠,周乐平帮她理平了领口,脸色一点点沉下来,“方才说赵国跟祁国在庆州又打了一仗损失惨重,可知道是谁领兵?”
女官摇摇头,“这些都是臣听来的,不。。。。。。不知是何人领兵。”
周乐平再笑出声,“别对着我臣啊臣的,担不起,既然诸位大人还有事忙,那。。。。。。我送送诸位?”
哪儿敢让她送啊,几人慌忙摆手,“您留步,臣等自行退下就是。”
云轻蹲在屋檐上看热闹,等那几个女官走了才从屋檐上跳下来,“领兵的是兵部尚书的侄子,皇帝手下能用的将军不多,据说是兵部尚书举荐的。”
“折损近万人,这哪是打仗啊,这是送人头去了。”
“前段时间皇帝去岁山祭祖,临幸了兵部尚书之女,由此可见,册封也不是毫无道理。”
周乐平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拍拍膝盖,眼中难掩失望,“照这样打下去,赵国。。。。。。离灭国也不远了。”
云轻倒是觉得很轻松,“齐思齐邈不是你带出来的兵吗?有他们,还有白镭,赵国占地辽阔,哪能说灭就灭。”
“齐思齐邈是我带出来的人,我也相信他们能打胜仗,可我相信他未必相信,否则为何宁愿册封一个废物做将军也不愿意用他们,白镭镇守定州轻易脱身不得,这么看来。。。。。。能用的人还真不多。”
“帝王的信任就便如飞花烟尘,风一吹便花飞烟散,不牢靠。”
周乐平扭头看着他,“你看的倒是挺明白。”
“旁观者清。”
赵国百年基业,从开国伊始周家就代代为将护佑赵国江山,对她来说,赵国不止是家,更是她肩负的责任,她一辈子也无法抛弃,无法弃之不管的责任。
云轻亦看着她叹气,“你还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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