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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靖的手实在抓得紧,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从他手里挣脱。
手已经被他攥得一阵阵的发乌青紫,将他最后一根手指头掰开的时候,荣靖嘴里轻轻喊了一声:“洛娥……”
心蓦地一紧。
牢房门再度关上的时候,荣靖已恢复了平静,只是脸还是红彤彤的,脸色看起来也白得吓人。
我原以为,荣治再怎么心狠,荣靖好歹是他的幼弟,出于手足之情,也不会过多的为难于他。
只是万万没想到,荣治不仅让人鞭笞于荣靖,那长鞭之上,还长着倒刺,一旦落在人的身上,立即勾起血肉一片,痛苦难当。
难以想象,在此前,荣靖是如何挨过这样非人的折磨,还要在回到牢狱之后,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防备着我为他检查伤口。
好容易三十鞭挨了过去,下唇已经被我咬得破了,血液流出来,血腥味道便呛得人猛咳。
我身上的血液有毒,那些人万不敢碰我,是以在承受鞭刑之后,我得自己走回去。
那牢房太远了,远到我不知道自己跌倒了多少次,更不知道忍受了多少不善的眼光——他们都怕我,怕我用这一身的血去毒害他们。
毕竟,我是一个有前车之过的人。
荣靖还是没能醒过来,身上还是烫得厉害,几乎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我把所有的水都留给了他,可还是没什么大用。
他需要药,而如今处境,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愿意施以援手。
“荣靖,你得活着,我还没报仇呢,小鸠儿死得那样凄惨,你就这样死了,我还怎么折磨你?”
我的双手都在颤抖着,寒冬腊月的,牢里没有御寒之物,手上生了脓疮,在替荣靖挨鞭的这些日子里,破了不少,现下双手变得通红肿胖,连拿取物品都异常地困难。
再等等,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
我努力的告诉自己。
哪怕早已经知道,冬日一过,春回大地的时候,就是我们丧命之时。
可能活一天,就得好好过完这一天,不是吗?
我跪倒在地,不住磕头,祈求着他们给荣靖抓些药来。
可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根本不愿意惹麻烦,更不愿意冒着风险去帮一个天大的罪人。
“都成这样了,趁早死了也好,反正皇上的不造杀孽的旨意已经作废了,现在是天降瑞雪,佑我大岳风调雨顺,一个死刑,死了就死了。”
荣靖的呼吸已经弱了下去。
再继续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我攀着围栏,恨不得整个儿人从空隙里挤出去,迫使他们送些药过来:“我求你们了,他好歹也是皇上的幼弟,再怎么说,也是皇家的人。”
“就算落到了今天的地步,他体内还留着皇室的血,你们就不怕,皇上知道你们见死不救,把你们统统都降了罪?”
狱卒“嘁——”长声笑道:“得了,你一个贱族,还知道什么皇室的血?谋逆大罪,皇上没立马把人杀死都已经算是开恩了,还想着皇上知道他的处境?”
他们哈哈大笑:“依我说,你身上的血有毒,不如就把他毒死了算了,他死了,保不齐皇上真的开恩,你们女眷说不定还能够有个活路……”
话未说完,耳边忽然没了声音,紧接着扑通扑通一阵的跪倒在地,等我反应过来时,就见一抹优雅的身影款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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