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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寇淡然道:“干净与不干净吃了才知。”
锦衣少年又是一愣,不由上下打量李寇,奇道:“你是想赚我的钱吗?”
李寇道:“你吃我的饭自然要给我的钱,你不吃我的饭我还能抢你的钱不成?”
锦衣少年不由看一眼陈大郎,他似乎料定李寇定是用了激将法才赚这憨憨坐下来吃饭。
“算了,你吃你的吧。”锦衣少年摇着头似乎唏嘘无限要离开。
正这时,门子忽然高声道:“郭教谕哪里去?”
门里踱出个方方正正严肃的人,大约四十许年纪,留着干干净净三缕长须,一手背着,一手还在胡须上拈着,为人似乎是个矜持的,门子的招呼他也只微略颔首,只是看到锦衣少年竟在个没见过的小车前头站着,那人不由喝道:“仲贤在这里作甚么?谁让你与这些奸之徒混迹一处的?”
李寇暗自皱眉心道只怕不妙。
这厮不知心里有什么气,无端怕是要洒在他身上。
果然,郭教谕拔步过来,颇是嫌弃地看两眼陈大郎,鼻子里哼的一声道:“陈大郎,你在家里顽皮也便罢了,又在外头勾引仲贤与这些奸猾小人来往,你是要让他不得功名吗?仔细告知你家陈员外让他扒你的皮。”
这教书先生不是个好人。
李寇听他出口并不成章竟还有这些威胁恐吓的话,对这位郭教谕便看低了三分。
叵料那厮竟手指他叫道:“你这厮好大胆,谁让你在这里来的?县学重地岂是尔等能来的地方?去!速去!”
这个去可不是平常意义上的去。
这就相当于指着人的面呵斥“滚”。
李寇亢声道:“州衙也不禁我在哪里卖饭,你这先生好不知理,这里是你家的天下吗?”
郭教谕大怒,回头招手道:“你来把他赶走,这里不准卖饭——县学有的是吃食,学生在外头吃坏了肚子,耽误了今年的科考,哪个能负责任?”
陈大郎似乎颇畏惧这郭教谕,闻言嘀咕一句“年年科考年年落,年年落下年年考”。
李寇面色有一点笑意,这陈大郎虽有城府但也有些顽皮的性格。
不过他怕是要被这郭先生教训的。
果然,郭教谕抢步上来正揪住陈大郎的耳朵,喝道:“你随我去见你大人去。”
李寇目视那锦衣少年,他虽畏惧但也连忙要劝阻。
他与那陈大郎倒真有些情分。
李寇可看得清楚着呢,陈大郎表面与这锦衣少年不睦只是不愿堕了他的身份。
这是一家出了两个学生的待遇。
不成想那郭教谕一手扯了陈大郎,一手竟抄起勺子往锅里砸来。
这厮欠打!
李寇便要动手,忽听远远有人笑道:“大郎好自在,却让我们好找啊。”
李寇一手隔开郭教谕的打砸,扭头看时,只见折彦质与姚平康两个统着手站在不远处,都笑嘻嘻地看着这边。
姚平康揶揄地说嘲讽的话:“你这小子倒是懂得躲清静,却让我们好找。不如你把这车放下,我帮你照应,你快与仲古去见经略使如何?”
李寇心里一惊,莫非折可适有什么不适?
不该是,折彦质面色欣喜至极!
正此时,郭教谕慌忙丢掉勺子,一个大步窜过去,远远望折彦质与姚平康便拜,欢喜无限道:“久闻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无憾矣!”
这人面色转换诚然十分了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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