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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商用的仓库而已。
李寇点头道:“可。”
朱文奇道:“大郎何不自去?此乃落个好名声的时机,若是万民欢呼,大郎将来要进县学州学那也有上上等的资质。”
李寇不懂这些,此时也不愿多问,他只伸开手臂道:“这样的年纪,我要那欢呼做什么?”
朱文笑道:“他们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多处流民,老弱妇幼必不少于五七百,一日食宿,须不少于万钱!”
李寇见他神态已然颇为潇洒,便知他有主意,遂道:“且都由你。”
朱文只收一张千钱飞钞,自去寻军卒们,道:“不是小人多事,主家慈善,不忍老弱妇幼挨饿受冻,也要连累你们在此看着,我这里有大钱千文,奉上各位……”
军卒不耐他多说,左右也听不懂。
“洒家是这里的都头,你且说法子。”有个戴着范阳笠的推开众人,将那飞钞拿在手中,先叫朱文直说,而后回头道,“秀才送的钱,晚些沽酒来吃,都有份,只是这秀才公的托付……”
便有数十个军卒笑道:“他等有周全我等也周全,看在酒上也当照顾着些。”
那都头便笑道:“你那主家大郎倒是个善人——你要洒家助你甚么?”
朱文道:“都头也是个善人——这天气里,塌房都空着,只是小人不熟知此处……”
话未说完,那都头回头道:“张小乙,你浑家那数间塌房,可租赁吗?”
军卒中钻出个个头甚高的汉子,看打扮,与那都头无二,也是这巡逻军卒里的一个都头。
这些军卒足有百人,他两个都头在此看着倒也应当。
张小乙拿眼睛看着朱文,道:“你家主人心善,也须一日三千文大钱,你拿飞钞来,我饶你一成,如何?”
朱文叉手谢道:“都头心善。”
“莫忙!”那张小乙笑道,“这许多人,在这里几日,也要我等一日餐饭照管,多有不耐,既如此,你问你家主人,他肯多发付些飞钞,这粮食嘛,一发送去,那妇人们日常做些饭菜,他等自食其力,也饶我这些兄弟们几日清闲,你快去问。”
李寇不语,索性取三万钱交给朱文。
朱文一怔,李寇又去三万。
“哪里有这等平白好事,那千钱只是试探,你送他些好处,叫他们轻松些,流民也轻松些,只是官服发放的粮食,只怕……”李寇摇头,“再叫人买些粮食来——只寻那些有家小的,寻常泼皮,一个来,一个打,我的钱,妇人用得,小孩子用得,乃至是个人的男子用得,唯独这些个卖嘴令人厌恶的泼皮用不得。”
朱文笑道:“这容易。”
他直去又与那两个都头商议,只看他悄然送两张飞钞进那两个的袖子,李寇便知这人不是个传说中的迂腐文人,他懂人情世故。
那张小乙笑道:“是个机敏的主人,也好,吃你的酒,也不好怠慢,你只管等着,片刻便好。”
不过盏茶功夫便有十数人来,看装束都是短衣打扮,硬当是脚夫之流,过来先向张小乙叫一声“二郎”,又问另一个都头唱礼。
那都头笑道:“合该你家二郎发财,快去收拾了塌房,这里有六百七十二个妇人孩童,你家塌房只怕要三五间。”
那张小乙沉吟片刻,道:“打扫出三间大的,三间小的,教人取了麦草——我看那小子是个人物,他必不亏待我家那房屋。”
这也是有眼力的。
他这般慷慨,朱文便又取飞钞两张,一张发付一个,一张发付张小乙。
张小乙面上欢喜,笑道:“这下也不怕浑家叫骂——近日那房屋都空着,她也着急。”
这里吩咐停当,朱文站在河堤上道:“凡有难处的,男子留在这里,妇孺先来,有遮风的地方,可住个两三日。”
有闲汉叫道:“都莫去,谁知有甚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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