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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潜转过头,他垂着眼,看着一股温吞的样子。
温穆心想,真是活该,不会回嘴的人最好骂了,他抖抖唇瓣,刚想说些什么吓唬他,只不过迟潜猛一抬头,那些脏话到嘴边就又顿住了。
视线盯着眼前的人两秒,温穆的唇角忽然升起一抹似有若无又残忍的笑。
这小哑巴,长得比他爸最喜欢上的那几个都要好。
真是走运啊。
他爸已经死了。
这样清澈又无辜的目光,仔细看眼里隐隐还蕴着泪水,亮晶晶的,就跟他爸以前倒卖的那些小钻石一样。
手里还胡乱的比划几个手语动作,似乎很为自己没有带好路这件事情感到抱歉。
温穆抱着臂,头微微后仰,随后轻嗤了一声。
不会讲话也没脑子。
明明手里还拿着铲子,只要使劲往自己头上那么一敲,他的世界就会彻底安静了,没人会再叫他小哑巴,就像自己从前做的那样。
再说,这样的眼神他见的多了,他爸以前有家棋牌室,那些被混子逼着带进去的几只雏儿,眼神都是这样,没一个新鲜的。
他这样想,却没有发现迟潜动作里的不正常,食指点前额,手握拳屈肘弯动,在手语里,这是智力的意思。
低就更明显了。
他就会这么一个手语动作,没想到还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
迟潜做完自己先憋不住笑了,他抹抹憋红了的眼眶,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温穆看他哭的惨,想着先放过他一马,又觉得嘴里口干舌燥的,他捋一把头发,没好地气问:“附近有卖烟吗?”
迟潜愣了下,又点点头,随手指了一个地方。
确实是个卖烟的店。
温穆瞥他一眼,“你在这等着我。”
迟潜站在原地后知后觉。
原来,他还有一种没有闻出来的那个难闻的味道,是烟味啊。
一个烟不离手的网瘾少年。
陈槐安就是被这样的人抢走了妈妈。
他知道的话,会气坏的吧。
说起来,陈槐安已经离开海城两年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又不短。
陈槐安上初中的时候,他们也有一两年没有说过话。
只不过那时候是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晚上只要看好时间蹲在家门口前就能看见了。
迟潜远远望着温穆匆匆忙忙走进烟店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恍惚。
如果不是他们再次进入到他的生活里的话,自己可能,早就已经和这个人彻底没有关联了吧。
……
温穆插着口袋走到店里,敲了敲桌子,对着正在打着瞌睡的老板道:“一包钻石,荷花的。”
老板揉揉眼睛,看他一眼,问:“成年了吗?”
温穆听着觉得新鲜,从前他去他爸那些朋友里只管伸手拿烟,谁还管你成不成年,十三岁他就抽了,好的坏的他都抽过,他最喜欢拿钻石,味道一般,只不过他喜欢这个名字。
听着亮晶晶的。
他舔舔舌尖,问:“没成年不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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