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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画中画（第1页）

谭鹏海带着三人来到的地方并不是云阁。而是一个看着不太起眼的会客室中。在他们来之前，就有几位年纪都在50、60往上的老先生先到了。只有两位坐在实木椅子上，端着青花茶杯饮茶，剩下几位都围着墙上那副《海晏图》交谈着。听到推门的声音时，所有人都转过目光，看了过来。顾然能够感觉到，那一道道带着审视的目光。“老谭，你说的小同志，这么年轻，他能行吗？”说话的是一位坐在椅子上的老先生，头发半白，气质儒雅，就是眼中满满的质疑。我们这一屋子，在画坛混了几十年的老家伙，竟然连一幅图的真假都不敢肯定，还要这毛头小子来鉴定。谁能服气呢？不过也有人的目光是善意的，甚至还点头微笑。韩雨轩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这里都是圈内的牛人啊。他也知道，轮不到自己说话。谭鹏海把顾然向众人介绍了一番，然后带着顾然来到了那幅《海宴图》前，说道：“上次你说《庐山三叠》的杆帽有问题，后来我们检查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空心的，里面就存着这张图……你看看，这图还有没有什么端倪？”这话说的含蓄，顾然说道：“谭馆长，你们这么多大家在这里，也用不着我吧？”谭鹏海一愣，虽然反应了过来，笑骂道：“你这小同志，现在还谦虚上了？有什么话就大胆说出来，出了问题也不用你担责，我们云坛画廊还会赖上你不成。”众人一听恍然大悟。还以为这小子是谦虚，没想到是想置身事外。不过再仔细想想，又从这番话中咀嚼出了一些味道。如果不是画真的有问题，他根本没必要担心自己需要担责。画都没上眼，他就笃定了有问题？故弄玄虚！这副海宴图从轴杆中取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张图。但现在已经被简单的装裱了一下，挂在墙上，面上还有一层玻璃保护膜。韩雨轩欣赏了一番，对沈薇歌说道：“薇歌，这幅画可不简单，是邹老先生的得意之作之一，描绘的是国庆之后民众欢腾的景象，是很写实的，除了艺术价值之外，也是有历史价值的。”沈薇歌不解的问：“要说历史价值，那时候的彩色照片也同样有吧？”韩雨轩并不否认，点头说：“当然，但照片只能记录下那一刻，而邹老的画，则能记录下当时的一些时代特点，而且在一张图中表现出来，是难能可贵的，你可以当作是近代的《清明上河图》。”“你看这色彩，你看这笔锋，不愧是大家之作啊。”沈薇歌翻着白眼，说道：“你能安静一点吗？没看见顾然在做事？”“……”韩雨轩顿时哑口无言，有种被点破后的尴尬。他更不明白，这么多圈内大佬，把顾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喊来干嘛？顾然更是装模作样的，戴着一副白手套，一手拿着小型手电筒，另一只手拿着放大镜，正隔着那层玻璃保护膜细细地研究者。真是不知所谓。你见过几副大作啊？云阁进去过吗？凭什么来鉴别这种级别的画作？装的还真像。忽然，顾然把手电和放大镜都放在了一旁说：“谭馆长，把相框拆了吧。”“……”“你想干什么？”“不能拆，我们保护工作刚做好。”“你到底能不能鉴？隔着保护玻璃不行吗？”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仿佛在他们的眼中，顾然是要毁掉这幅画一样。谭鹏海倒是没说什么，与顾然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便说道：“拆，出了事，我负责。”说完，他便将画取了下来，也不顾周围人反对，直接上手。这种级别画作的保护工作是很严谨的，包裹的很严，相框用的都是榫卯结构，并不好拆卸。“我来吧。”顾然接过手，只见他的手掌贴合着画框的一角，稍稍用力，便卸了下来。“你倒有几分巧劲儿。”那位头发半白的老先生说道。顾然笑了笑，没说什么。将画取出，顾然脱掉了手套，直接上手摸着画纸的材质，还轻轻地搓捻了几下，顺着画的边缘摸了一圈，顾然心中暗道一声“果然”，随后便开启了黄金眼。这副画作用的宣纸是要比一般的画要稍稍厚一些的。这种厚度是微米级别的，一般人还真观察不出来什么。在透视眼的作用下，第一层画布在他的眼中变得透明。如他猜想的一样，在表面之下，还藏着两幅画，一共是三层。它们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加上工匠的技艺高超，不了解这种工艺的人，还真的想不到这些。“小同志，可看出来什么了？”安静了许久，有人耐不住性子问道。“嗯。这幅画共有三层，我们看见最上面的这一层，是熟纸。第二层被裱糊在下面，用的应该是生宣。只是这纸透气性太差，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顾然如实相告，让众人发出了诧异的声音。也没有人急着质疑，都凑了上来，学着顾然刚刚的动作，在画纸的边缘仔细摸索着。“怎么样？真的有好几层吗？”谭鹏海也上手摸了摸，就算仔细感受，也没有发觉什么端倪。“没有。”“反正我也没看出来，小同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和我们说说呗。”总不能告诉你们，我有透视眼吧？不过这也好办。“你过来。”顾然朝着韩雨轩摆了摆手。韩雨轩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来。顾然把画递给他，说道：“拿好。”韩雨轩没有任何不满，甚至双手还有些颤抖，在他看来，这种传世作品直接用手拿，也太不尊重了。但心情还是很激动的，怕用的力气小了拿不稳，又怕力气太大把画捏皱了。顾然可不管这些，他打开手电筒，拿到《海宴图》的后面，往外照。光无法透过纸，但是能让所有人都看见，之前只用肉眼所看不见的一枚红色铃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