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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赶到北垭口大营时,营内正在操演,一队队士卒挥舞着刀枪,整齐有序地摆出种阵型,尘土飞扬,杀声震天。
让他这个外行人看了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陈寿从老远就看到了陆宁,跟身边人交代了两句,大笑着迎上来,“宁哥,你现如今可是贵客了,走,到我帐里说话。”
到了陈寿那顶小帐篷里,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当听了陆宁的来意后,陈寿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瞪得老大。
“莫非此事不可行么?”陆宁以为自己提出的要求有点儿太出格了,有些忐忑地问道。
却万万没想到,陈寿腾地起身,对着陆宁深深作揖,抬起头来时,五大三粗的他眼眶有些红了,这就让陆宁更加惊奇了,“寿哥,若此事为难,你直说便是,为何……”
陈寿一巴掌重重地拍陆宁的肩头,让他栽歪了一下,把嘴唇呡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道:“宁哥,适才那一拜,是替那些充做民夫的军卒拜的。”
陆宁愣在那里,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懂陈寿的意思。
陈寿终于反应过来,大概也觉着自己这一番言行应该是吓到了陆宁,拉着陆宁坐下来,细细地解释道:“那些受了伤手脚残缺的士卒,都是为保家卫国才弄到那等地步的,可……可他们不能再上阵冲锋作战了……”
他说着话竟然还有些哽咽起来,但大体意思还是表达完整了。
那些伤残的军卒,在两军作战中,是不可能用于冲锋杀敌了,军伍中又不能养闲人,所以,就面临着遣回原籍的问题。
可是遣回原籍对他们来说,今后的生活很可能就没了保障。
主要原因是有些北方军卒已经没了家园,有家园的又没有了田间劳作能力,又没有其他手艺,回去就跟废人一般,谁来养活他们?
所以,陈世昌便把他们都编入民夫队伍中,每月从军饷中抽出一部分,按半个下禁兵的标准发饷,即便仅有两百五十文钱,也算是对他们最大的照顾了。
如今陆宁想要带些这类军卒去看家护院,还提出包吃包住包穿,每月每人两贯钱,也就是二两银子的工钱,这简单是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好事。
也帮着陈世昌解决了一部分难题,所以,陈寿激动异常。
带兵的人对兵的感情最深,此刻的陆宁也从陈寿的表现中感受到了这一点。
“你且坐着,我去去就来。”陈寿抹了一下眼睛,转身出去了。
没多大一会儿,便带着一支上百人的队伍整齐地排列到了帐篷前,给陆宁吓了一跳,心说自己只需要二十人,你搞来这么多是想干嘛?
即便是知道自己在做好事,陆宁也没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跟着陈寿精挑细选了近半个时辰,把腿脚有问题的,走路不稳的都挑了出去。
清点了一遍剩下的人,竟然还有四十六人之多。
而且这些四十六人都没有太大的毛病,个个精神抖擞,陆宁有些怀疑这可能是陈世昌为了帮他,把能上战场的一部分士卒都混到了这支队伍里。
他围着这些人转了半天,始终拿不定主意该把哪个挑出去,最后一咬牙,站到队伍前面高声说道:“在下陆宁,原本想着只带二十人走,但今日看到你等威武英气,心有不舍,你们四十六人我全都收下了。”
他这话一出,不光是陈寿惊到了,连队伍中的那些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样的家需要四十六人来当护院?
难道这个陆家公子财大气粗到这等地步了?
陆宁自然也不是冤大头,他有自己的盘算,这四十六人一个月的总支出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两银子,这钱他出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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