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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行渊是疯狗,闹大了,大不了狗死网破。
可裴淮止,却是喜怒无常的判官,拿捏不清。
她此刻有些惧了。
裴淮止目光扫过林挽朝低垂的眸子,唇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她的确很美。
只是一张素净的面孔,未施脂粉却已足够倾城。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桃花眼。
“真是可惜,薛将军太没福气了。”
薛行渊还没反应过来,林挽朝怎么会上裴淮止的马车不说,他又何出此言?
这裴淮止的名声他在漠北就听过了,虽是摄政王之子,却是将养在太后手下长大的。
当今太后并非陛下生母,只是后宫前朝蛰伏数十年之久,朝中大半权者皆是其麾下之臣,与帝王之势足以分庭抗礼,当年皇上登基后便被抬上太后之位。
这太后,唯一在意的,便是生身之子摄政王的这个独子,裴淮止。
据闻裴淮止幼年丧母,性格乖僻,除了太后外,极少与旁人亲近,年岁渐长,愈发手段狠戾。
世人称之,菩萨面,蛇蝎心。
林挽朝怎么会和这人搭上关系?
薛行渊强提起笑,问:“裴大人,何出此言?”
裴淮止微微扬了扬唇,指尖拂过玉扇骨,慢条斯理的说道:“本寺卿的意思是,薛将军与林姑娘本是伉俪情深的少年夫妻,可却另娶她妻,弃了这样好的女子,不是没福气吗?”
林挽朝一听从前这些糟心事,就觉得脑仁疼,可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薛行渊,心底却有几分快意。
薛行渊咬牙,盯着裴淮止看了片刻,努力维持恭敬:“我与挽朝乃是闹了一些别扭,并未合离,大人见笑了。”
“原来如此啊。”裴淮止点点头,收回玉扇,似乎颇感兴趣:“若只是闹了别扭,林姑娘怎地还会随本寺卿出府,一起去山野烂漫处散心?”他说罢,转而望向林挽朝:“你说呢,林姑娘?”
山野烂漫处?
散心?
林挽朝嘴角抽搐了两下,不由在心底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话,也亏他能扯得出来!
薛行渊却生生怔在原地,整个人都如遭雷劈。
“林姑娘?”裴淮止唤了声,含笑问她:“难道是本寺卿说错什么了?还是,你与薛将军之间的确有些隐秘之事,不好让旁人知晓,所以才……”
“大人误会了,民女与薛将军早已和离,如今各走东西,再无任何牵绊。”
林挽朝跳上了车:“大人,我们走吧,去山野烂漫处——”她回头,看着薛行渊,唇边挂着温婉笑意,语调平缓的重复:“散心。”
薛行渊站在原地,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驶远。
马车内。
裴淮止斜倚着车厢壁,修长白皙的指节撑着玉扇,笑容玩味。
“这薛行渊倒是比本寺卿想象的深情多了。”
“大人……高兴就好。”
“我此番善举,你不感谢我?”
林挽朝失笑:“大人这般善解人意,民女怎敢忘恩负义,将来定会肝脑涂地,报大人的恩情。”
“哦?”裴淮止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你这句话,倒是新鲜,可是第一次有人要向我报恩,向来只有寻仇的。”
他顿了一瞬,又继续说:“不过,本寺卿倒是愿意接受林姑娘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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