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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腆放下酒盏,叹息道:“仲润(郭液字)不在,这酒竟也变得索然无味。”
往日他在颍川与荀泽饮酒时,郭液都会在旁抚琴,荀泽待郭液尤为亲厚,此刻荀泽心中郁闷,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
褚偃却说道:“九皋兄整日只知道伤心饮酒,看来是不打算再调查郭液的死因了。”
荀泽把酒壶重重的砸到桌上,带着几分醉意几分怒气,问道:“许伉已经死了,还要查什么?”
褚偃质疑道:“九皋兄真的以为郭液是死于许伉之手?”
枣腆断然道:“许伉虽未杀仲润,仲润却因他而死,汝南的事既已尘埃落定,如今谁再敢掀起风浪,那他就是最不识时务的人。”
枣腆不同于他的弟弟枣嵩,他不愿出仕,也不愿挚交荀泽深陷这片泥潭。
褚偃笑了笑:“殷参军领兵奔赴汝南,却没有抓到一个逆贼,就这件事而言,距离尘埃落定还为时尚早。”
荀泽起身,望向王浚道:“彭祖兄(王浚字),我明日就要离开许昌了。”
荀泽十分后悔当年向王浚举荐郭液,让郭液英年早逝,他已经不想去追查是谁杀了郭液,他也无意继续留在许昌。
席上有人突然问道:“荀韩两家世代交好,如今韩旋生死不明,九皋兄就这样放心离开许昌?”
荀泽看过去,却是陈定。
枣腆轻蔑地道:“应该是陈兄更不放心才是,不然也不会来颍川了。”
陈定笑道:“我听闻玄方兄(枣腆字)一直对令弟的这门婚事甚为不满,难道是太原王氏之女配不上令弟?”
枣嵩与王韶私通,枣腆为家门清誉去王府提亲,但经过此事后,枣腆和枣嵩兄弟失和,感情疏远。
枣腆有些尴尬道:“我并无此等想法。”
陈定似笑非笑道:“这么说玄方兄并非看不上太原王氏之女,而是看不上王中郎之女做你的弟媳。”
枣腆面有愠色:“你在此挑拨离间,是欺辱我枣氏朝中无人吗?”
陈定拿着酒盏,看向王浚,脸色微醺,呵呵笑道:“不过一句戏言而已,玄方兄竟然当真了,王中郎不会也认为我是在挑拨离间吧?”
王浚手下将校祁连看出陈定是在故意挑衅,按耐不住怒火,当即拔剑。
王浚却道:“休得无礼!”
王浚最初看中的是范阳卢琛,无奈自己的女儿和枣嵩传出风流韵事,最后退而求其次选择和枣家联姻,这样也算是稳固自己在颍川的地位和势力范围。
而王浚对陈定忍让几分,全是看在赵王和中书令陈准的面子上。
一时间厅上的气氛变得僵硬,荀泽心灰意冷,就要转身离开,王浚忙道:“当时我派去的人晚了一步,郭液已经遇害,九皋兄可愿相信?”
荀泽满眼遗憾:“斯人已逝,此时再说这些还有何意?”
王浚严肃道:“九皋兄,我会派人查清郭液的真正死因,同样也会全力找寻韩旋的下落,我绝不会轻易舍弃自己的属下,如果能得九皋兄协助,我相信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在王浚初到颍川之时,正是好友荀泽帮他拉拢颍川四长,他才得以稳坐颍川,在王浚心中,荀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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