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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咻的大脑也被冷风吹的有点不清醒了,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傅沉寒,鼻尖却十分敏锐的闻见了血腥气。
傅沉寒低声问她:“腿麻了?”
姜咻没有说话,男人便俯下身来想要抱她起来,姜咻受惊一般躲开,怕极了他身上的血腥味,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焦距。
傅沉寒慢慢的收回手,那双狭长冷漠的眼睛里积聚起了肃杀的戾气和沉郁。
仿佛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剑,剑锋所指,所向披靡,神鬼退避。
傅沉寒慢慢的站直身体,笑了一下,声音很轻:“怕我?”
姜咻抱着自己的腿,没有说话。
傅沉寒猛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笑容就像是阴冷的毒蛇,有斑斓的色彩,却又危险吊诡。
男人的手指缓慢的在她光滑的脸颊上摩挲,微凉而粗粝的指腹很快就将她娇嫩的脸颊磨红了,傅沉寒的唇就在姜咻的耳垂边,危险的问:“姜姜,你怕我么?”
姜咻眼睫动了动,脸色苍白的道:“……怕。”
“……”傅沉寒冷笑了一声,冷冷的看着她。
空气中仿佛有汹涌的命运在流动,要带着人彻底迷失在洪流之中。
平白见势不妙,赶紧道:“爷……”
傅沉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进了院子。
平白松了口气,心想姜小姐还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福大命大了,他也不敢跟姜咻说话,怕傅沉寒生气,于是看了眼姜咻,叹口气,也跟了进去。
姜咻呆呆的看了看月亮,弯弯的,清冷的,看着就觉得遥不可及。
她撑着墙壁慢慢的站起身,腿脚又麻又疼,难受的让人想哭,她咬着下唇努力站了起来,风一吹,她差点没站稳,扶着墙壁才勉强保持住了平衡。
而后她慢慢的走进了院子,立刻就有一股冲天的血腥味袭来。
院子里点了灯,那棵西府海棠明明花期将尽,但却开的十分荼蘼,花树周围,是大滩大滩的、已经开始凝固的暗红色鲜血。
几乎将地面都染了一遍。
姜咻是学医的,明白这样子的出血量,人是绝对活不下来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已经死了。
庆幸的是,尸体已经被处理了。
姜咻捂着嘴,胃里一阵阵的翻腾,恍惚间又是铺天盖地的血色压下来,让人窒息的浓稠的鲜血到处都是,母亲兰锦兮逆光站在窗前,脚边全是血,她脸色苍白,却微微笑着,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脸:“姜姜,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妈妈本来不想让你看见……这一幕的。
姜咻呼吸急促,大脑缺氧,胃里泛酸,恶心反胃,她死死的抱着书包,似乎想从那上面找到一点慰藉,但是眼泪还是簌然而下。
眼泪砸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烫得惊人,姜咻茫然的看了看前方的门,那里点着灯,是温暖的。
但是……好难受啊……真的好难受……已经……
已经走不过去了……
……
“爷……”平白欲言又止:“姜小姐年纪还小……”
傅沉寒没说话,只是看着面前放着的、还带着血的文件,忽然问:“我真的很可怕?”
平白:“……并没有。”
傅沉寒嗤笑了一声:“只有弱者才祈求善良。”
他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那双情绪晦涩不清的眼睛,“待会儿把姜咻送回姜家。”
平白一愣,“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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