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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天下大事无非就是讨价还价（第1页）

夜幕深沉，偏厅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似是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窗外，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为这静谧的氛围添了几分神秘。柳林与老巫师相对而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既有老友重逢的熟稔，又藏着对局势的审慎思量。

柳林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故意卖着关子，迟迟不切入正题。

老巫师也不着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想着，这柳林又在琢磨什么鬼点子，不过也好，且看他如何布局这复杂的局势。

“咱俩相识这么多年，”老巫师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相互猜忌过，也相互捅过刀子。但如今，咱们都清楚，你为了完成自己的大业，少不了我这把利刃；

我为了让蛮族不被妖族吞并，也只能依附于你柳大人。都到这份上了，实在没必要再互相猜忌。”老巫师心中清楚，如今局势复杂，只有坦诚相对，才能在这乱世中寻得一线生机。

这话正中柳林下怀，他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郑重起来，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也收敛了许多。

他随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动，一幅硕大的幽州、并州以及草原相交的地图，瞬间浮现在他身后的空气中，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城镇关隘，都清晰可见。

“你瞧，”柳林抬手指向地图，神色凝重，“曾经，妖族和蛮族为了对抗琅琊王氏结成联盟，可如今，共同的敌人琅琊王氏已然覆灭。在朝廷的操控下，这局势啊，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他微微皱眉，眼中透着对局势的洞察，“朝廷可不希望看到北部边境出现一股能威胁到自身的强大力量，所以他们打算把妖族这头困兽放出去，让妖族和蛮族在草原上一争高下。”

“之前大战，你率领蛮族背刺妖族一刀，这梁子可就结大了。”柳林看向老巫师，眼神意味深长，

“如今妖族没撤军，就是在和朝廷讨价还价，讨论的无非是朝廷能给他们多少好处。毕竟，之前他们被囚禁在洛阳城的妖域，那看似繁华，实则是个精致的囚笼。”

“朝廷要是加强北部边境力量，地方势力很可能就不听使唤了，这是朝廷不愿看到的。”柳林顿了顿，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所以，他们宁愿让妖族和蛮族互相争斗，两败俱伤，死的都是外族，对朝廷来说，何乐而不为？”

老巫师听完，忍不住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和感慨：“你们人族果然如此，阴险狡诈……”他的语气里，既有对人族谋略的惊叹，也有一丝被算计的无奈，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涩，这局势变得太快，蛮族又该如何在这旋涡中保全自己。

柳林却毫不介意，慢悠悠地点了点头，脸上笑眯眯的，“多谢你的夸奖。我们人族就是这样，否则，这天地之间的主角，就不会是我们了。”他心里清楚，在这乱世之中，唯有谋略和实力，才能站稳脚跟。

老巫师看着他这副模样，顿时欲哭无泪，心里暗自感叹，和这个人族打交道，还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偏厅内，厚重的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将这里包裹起来，唯有桌上那盏烛火在努力地散发着昏黄的光，却也只能照亮小小的一方天地，使得四周的黑暗显得愈发深沉。

柳林端坐在主位上，身子微微前倾，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异常锐利，仿若能看穿一切。

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在这寂静的偏厅里格外清晰：“这天下大事，说白了，就如同市井间的买卖，无非是讨价还价罢了。”

说着，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只要价格合适，矛盾自然就烟消云散。妖族和朝廷之间亦是如此，一旦他们谈拢条件！”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老巫师，嘴角微微上扬，“你，这个曾经的盟友、战场上的叛徒，就会瞬间成为妖族的头号死敌。到那时，妖族在草原上全力攻打你，你的日子可就艰难喽……”

老巫师原本还强装镇定，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心中暗自恼怒，柳林这番话虽然直白刺耳，却又句句戳中要害。

回想起曾经与妖族并肩作战的日子，再看看如今这剑拔弩张的局势，他满心都是无奈与不甘，无奈的无非就是他没得选，身为蛮族天生的领袖，他不能带领蛮族臣服于妖族，否则的话，他就是千古罪人！

不干的无非就是，当初草原被刺妖族的时候，柳林只肯为他提供装备，不肯出兵帮他，否则的话，就凭柳林麾下的那些强力军团，现在的草原妖族大军早就被斩杀殆尽了！

但他清楚，在柳林面前，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于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老巫师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又有几分试探。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柳大人心中也是有数，对吧？”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针般刺向柳林，“要是妖族分出一部分力量，在草原上彻底把我们拖住，那北方边境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对于朝廷来说，可就成了头号大患。柳大人，您说是吧？”

他特意加重了“封疆大吏”这几个字的语气，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柳林听到这话，心中自然明白老巫师的意图。他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从容不迫的笑容。

他往后靠了靠，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缓缓说道：“老巫师，你这话里有话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温和的模样，“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如今这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心里清楚，老巫师这是在提醒自己，如果不帮蛮族，朝廷必定会将矛头对准自己，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但他也明白，老巫师此刻也是有求于他，双方不过是在互相试探、互相博弈罢了。

柳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心领神会的笑容，说道：“所以说嘛，咱们两个同病相怜。不相互信任，又能怎么办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又有几分真诚。他心里明白，在这复杂的局势下，他与老巫师已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唯有相互扶持，才能在这乱世中求得生存与发展。但这份信任，也不过是基于利益之上，随时都可能因为利益的变动而崩塌。

二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默契的笑意，这笑意背后，却各自藏着算计。

随后，他们又都将目光投向那幅硕大的地图。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关隘城池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都活了过来，成为了他们手中的棋子。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审慎与思索，时而皱眉，时而点头，似乎要从这地图上寻找到破局的关键，谋划出一条在这乱世中崛起的道路。

“我这有一个好办法，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啊……”

柳林忽然开口，脸上还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