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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不敢回头,撒开腿不停地狂奔,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天边响起一声炸雷。
时隔一个半月,期间总是淅淅沥沥下些小雨,洪水还没完全退下去,天就仿佛再次漏了窟窿。
年荼赶紧拉住两名伴侣,不让他们出门去追人。
为了黄毛而冒险,根本不值得,放他自生自灭算了。
她劝方嘉平,“你也先别走,等这场雨停了再说。”
这么大的雨,回家路上随时可能翻船,被雨淋了以后还有概率染病。
方嘉平听着那狂暴的雨声,不安地搓搓手,只能暂且留下来。
他祈祷着这场雨只是普通的雷阵雨,一会儿就停。
但上天似乎没听见他的祈祷。
直到凌晨,雨势依然很大,水位不断上涨,断绝了他回家的可能。
方嘉平睡不着觉,盯着窗外看了一夜,眼睁睁看着洪水不仅涨回了之前的最高位,竟然还有更进一步的势头。
清晨,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在餐桌上,吃饭都没了胃口。
“我家的房子可能被淹了”,他语气低落。
按这个降水量判断,家里的物资大概是保不住了,他只希望爸妈人没事。
方嘉平惦记着父母,忧心忡忡。
方父方母同样也在担心他。
赶在水位涨上来之前,他们就果断地舍弃房子跟随救援人员撤离。在临时避难处安顿下来以后,一直在寻找儿子的身影。
往日,方嘉平去找年荼,最迟傍晚也就回来了,今天却没有按时到家,还正好赶上了这场暴雨。
“你儿子还没找到?”,邻居太太凑过来跟方母搭话。
他们两家住得近,早些年家底差不多,后来方父生意越做越大,他们难免眼红,却又只能巴结着。
天灾之后,方家的日子肉眼可见地过得比他们好,更让人心理不平衡。
听闻方嘉平失踪,她忍不住窃喜。
终于也轮到方家倒霉了。
尽管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表面上,她还是装出担忧的模样,“一晚上了都没找到?搜救队好像暂时停止救援了,这可怎么办……”
方母皱起眉头,“说不定他还在朋友家里。”
“是那个叫年荼的小姑娘?”,邻居太太经常暗中关注方家的一举一动,自然知道他们在和什么人打交道。
她摇头啧啧,“那个小姑娘真是不要脸,像妖精变得一样,勾搭了两个外国男人还不够,自从你儿子遇上她,魂都被勾没了,一直围着她打转……”
“她是我的干女儿”,方母打断她,“嘉平把她当朋友,喜欢和她来往,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邻居太太被不客气地落了面子,脸色一僵。
她勉强笑了笑,转过身就撇撇嘴,声音不小地嘀咕着,“和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能有什么出息?命都要作没了……”
方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她倒要看看,独子没了以后,这夫妻俩的日子还能不能过得那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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