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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飞扬揍了牛头以后,立刻回到阳间,发现果然如青娘所说的,自已并不在县老爷的庄子里。
眼前所见,是一个乱石嶙峋的山岗。
可这是哪里?
施飞扬左右转头,四向环顾,但见视野之内,都是乱石,只有南边,微微露出些葱郁。
时近中午,肚子还有点饿。
那里,应该有人家了,赶紧过去问问吧,就算找不到吃的,好歹也问问县老爷的庄子怎么走。
走了一袋烟工夫,他看到了那抹绿色,那是一棵老柳树,柳树在村子后面,村子前面,则是一湾绕村的小溪。
溪上有座年代久远的石拱桥,直通村子里。
村子很大,但放眼看去,却是荒草萋萋,瓦砾满地,一片荒凉,十几个枯黄的屋舍门口,还飘着白蟠,贴着白纸,应该是死了人。
走过石拱桥,就是这村子的祖祠,祖祠门前的青石阶上,坐着几个男人,正在闲聊,人人脸上,都是沮丧和不安。
居中那人是个五旬老者,年纪并不很老,只是脸上皱纹多,颔下更有一溜短须,有些像山羊胡子。
施飞扬走近,几个人只当他是行路过客,并不抬头看他。
那老者手中一管旱烟袋,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对旁边的年轻男人恳求:
“六指,你还没有老婆,今晚来和我一起睡罢。我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屋里睡觉,实在是有些儿不大踏实。”
施飞扬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人左手真有六个指头,翘翘然有如大蟹之钳。
就听那六指儿答应说:“得财叔,你别害怕,我是绝不信邪的,夜里肯定来陪着你。”
有人叹气:“你二个都是光棍,人一个命一条,无亲无故,就算邪祟来了,大不了把命给它,怕它做什么?”
那六指儿梗着脖子,说:“我是不怕的,更何况天师马上就到,那邪祟一见天师,必然会远远逃了。”
“不怕不行啊,那邪祟都害了好几条人命,我怕马上就轮到我了。”老者一脸的沮丧。
说话间,有人看见施飞扬并没走开,而是在听自已几个说话,就侧了头,惊讶地看着他。
施飞扬笑了笑,问道:“各位老哥,我是迷路的人,请问县老爷的庄子怎么去?”
几个人看着他,都不说话,好像在揣摩他是县老爷的亲戚,还是衙门里的人。
施飞扬连忙施礼,问道:“我迷了路,肚子又饿了,可以买点东西吃吗?按酒楼价钱,付银子便是。”
老者见他年轻,又不像是走江湖的,就对他说:“今天不凑巧啊,村子里闹邪,我们大家都还没吃饭,在这里准备恭迎天师呢。
“你要是不很饿,就在这里等一等,天师到了,跟着我们随便吃点吧。”
施飞扬一听闹鬼,就十分好奇,又问:“你们从哪里请来的天师?”
六指答话说,等会来的,是天师宫的八钱天师。
施飞扬在三清观待过几年,自然知道天师宫,那是个吃官饭的地方,是皇帝老儿敕封的,里面的天师都很厉害。
他听来的是个八钱天师,比师父和师伯师叔还多一枚铜钱,心中着实吃惊不少,因此连村子里来了什么邪祟,都不好意思去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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