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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这处宅子倒是不小,何绥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院儿,虽然不大,但却收拾得颇为精洁,天井里种着一株大芭蕉,蕉下有石桌石椅,廊外还种了几丛兰草,衬着那朱栏绣户,倒有几分画意。
李惜是常来此处的,进院儿后便拉着何绥去看鹦鹉,陈滢不欲进屋,只想在外头坐着,何绥便命小丫头给她拿了个厚厚的锦垫,请陈滢坐在了芭蕉树下,又命人捧来热茶。
陈滢端着茶盏四处打量,眉心微蹙,总觉得,这院子小得有点压抑,让她想起了上一世的那个古代。
那时候,她也是住在这种巴掌大的院子里,且还是与异母的姐姐同住,几乎每一天都生活在争夺与算计中,逼仄的环境仿佛让她的灵魂也同样受缚,竟至于忘了自己的来处,如今想来,真是可怜复可笑。
“阿惜,等到了济南府,我真能进你们家的女学附学么?”一道怯怯的语声忽地响起,让陈滢回过了神。
她回头看去,便见何绥正一脸期盼地看着李惜。
李惜正逗弄着鹦鹉玩儿呢,一听这话,她立时便苦下脸来,道:“女学有什么好玩的?”说着便又蹙眉:“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何绥欢欢喜喜地道:“我是听母亲说的,说那济南府有一个李氏族学,专设了女学呢。”语毕又有些疑惑:“可是,阿惜,你家的祖籍并不在山东,怎么济南就能有个李氏族学呢?”
李惜脸已经皱成了苦瓜,唉声叹气地道:“那个李家与我们家沾些亲,当年是从祖籍牵到山东来的。”
一说起这些,她就觉得做什么都没力气了,一脸苦恼地坐在了那凳楣子上。
见她不喜,何绥不敢再多问,忙转开话题道:“这鹦鹉有个绝活儿,会磕瓜子儿,我叫丫鬟拿瓜子儿过来磕给你瞧,好不好?”
这话让李惜又打起点儿精神来,点头道好。
不一时小丫鬟捧来瓜子儿,那鹦鹉果然磕了起来,弄了满地的瓜子皮,李惜看得十分欢喜,这才又说笑起来。
看着这两个小姑娘,陈滢觉得也自有趣,端起茶盏来正要喝,忽听外头传来一声岔了音儿的尖叫:“快来人哪!杀人啦!”
陈滢立时站了起来。
“老太爷被人杀啦!来人哪!”
高亢的叫声中带着明显的颤音,直听得人心头发憷
“这是怎么了?”何绥与李惜面面相觑,脸色都有点泛白。
“那个方向是哪里?”陈滢搁下茶盏,指着声音的来处看向何绥问道。
何绥对她有着一种骨子里的敬畏,此刻闻言,便嗫嚅地道:“那好像……好像是我祖父……祖父的住处。”
“我去瞧瞧。”陈滢一面说话,一面提步便往外走。
李惜忙在后头唤:“表姐,我也去。”说着便追了出来。
陈滢脚步一顿,回头道:“阿惜还是不要去了,万一真有事儿,你会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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