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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悦意怔然。
没想到父亲的这位小友会说走就走,其实她还有事想向他请教,是她哪里做错了么?
她几欲张口,却拉不下脸面。
不得不说,这人虽然看着和善好亲近,骨子里实则是个清冷孤傲之人。
留风一阵手忙脚乱,忙活了半天,也只能炒出一盘肉丝炒冬笋,一盘熏腊干,外加一碗可以照见碗底的所谓水煮鱼。
饭是糊的,鱼是白的,菜的色香不说,味也是或咸或淡,真正难吃得紧。
宋悦意只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留风愧疚万分,“姑娘,对不起,留风没用。以后有机会一定学……”
宋悦意笑了笑,“不必,日后我可以自己做。都说君子远庖厨,以后你不可能永远困于后宅内院,他日我一定会带你们回上京,有机会你也要当那关外挽弓,射雕跃马的好男儿。”
“谢姑娘美意。”这件事留风想都不敢想,索性转了话题道:“姑娘写给上京的信在谢家既然被拦,姑娘有没有想过现在再写信让我直接送到随州的邮驿?”
他本想着谢四爷是江扈县尉,把信越过江扈的话,应该会很妥当。
哪料宋悦意已摇头,“你还是不太了解谢璟令,我敢说,当他一旦找不到我们,他会立即调动他能调动的所有人马,明里暗里疯狂拦截我们的人和信。没用的。”
留风不服,“他不过也就一个县尉,会有这般能耐?万一不行,姑娘不若向蒋大人求助,让他帮你把信递到上京,或者直接来谢家把姑娘接走还不成吗?”
宋悦意苦笑,幻境一世中,谢璟令虽然是通过姻亲关系搭上了蒋大人这条线,但是暗地里,他却是拿到了蒋大人贪墨和徇私枉法的证据。
蒋忠义虽为清流,毕竟位高又山高皇帝远,再加身兼随州盐铁转运使一职,一个让朝臣垂涎欲滴肥得冒油的差事,身在其位,许多事都会身不由已。
谢璟令一旦到了涉及他巨大利益的地步,他定会拿出他所有的底牌,让蒋大人也不敢乱动弹。
包括这次他为了救谢仁怀出狱应允下的洛山书院的名额,她一再推托不愿给父亲写信,其实他也有其他法子哄得苏县令不再为此事纠缠。
所以说此人城府之深,心思之缜密,真是世所罕见。
不怪幻境中她一个毫无防备之人被他利用毒杀到无形!
可是她明白又如何?
留风定然不信邪,与其让他关在这里愤愤不平,不若让他死心。
“也罢,我可以写信,你也可以试着送往蒋家。但是前提是千万不能暴露行踪,如果让谢璟令知道了我们的意图,我担心还在谢家的静兰和留云他们会有危险。”
“如果外面形势不对,你赶紧回来,更不能让人知晓我在此处。”
她之所以要设计隐到楚宅,并非打算就此逃走,她也知道逃不掉。
无非为的就是想试探一下谢璟令,想看看他的能力究竟有多大,是不是真到了把江扈守得密不透风的地步,她必须以此再推断将来带着留风静兰他们逃出去的机率有几成。
其次,她一定要在这里多呆些时日,如今无医无药,她怕自己的身体中毒太深,若等到明年搬出谢家,只怕人真的就废了。
所以她要借助楚宅的温泉先试着祛毒……
已经时至戌时末,谢老夫人没想到派出去寻人的人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宋悦意的半个影子都没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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