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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的后劲着实厉害,我竟记不太清昨夜的事了。”
现在脑海里仅存一些琐碎的记忆,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在长庆宫找到了谢家公子,因着那人扭扭捏捏不肯就范,她只好主动请求谢公子做她的驸马。
再后来,她好像狠了狠心,抱住了那位谢公子,可是再往后的事情就跟断了片似的,再也想不起来。
绀云低着头没接话。
元妤仪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心里一慌,难不成是昨夜安排好的事儿出了岔子?
她盯着沉默的绀云,摆出一副严整的姿态,耐心开口,“怎么了?可是陛下或宣宁侯那边不乐意?”
绀云听她问,几乎要哭出来,又想着纸包不住火,这事情迟早要被抖出来,干脆一横心坦白。
“殿下,咱们昨夜都认错人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元妤仪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认错人了?
小宫女抹了把泪,替主子委屈,低声道:“不知昨夜出了什么岔子,中。药的人从谢家大公子变成了谢家二公子。。。。。。”
说到这儿,她的话头及时止住,元妤仪还有什么不明白。
搞错人了。
率先涌上来的是心慌,元妤仪抚着心口,这下结结实实地靠在了引枕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费尽心思下了药,平生头一回屈尊降贵做这样心虚的事,临了的结果同她想的竟是南辕北辙。
“殿下,奴婢知道您难受,您骂奴婢吧。”绀云的脸皱成了一团,把错往自己身上揽,自责道:“若是奴婢亲眼盯着,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
元妤仪摆了摆手,将她扶起。
事已至此,去追究是谁的错还有什么意义呢?
从承恩寺回来也不过是半旬光景,又待在深宫之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匆忙之下能设怎样周密的局?
少女面色苍白,垂眸看向自己身上整齐的寝衣,又想到断了片的记忆,轻声道:“本宫昨夜,真同谢二公子?”
她没再往下说,可是心中却始终有不好的猜测。
看来日后还是不能喝这么多的酒,果然误事。
听到这儿,绀云抬起一双泪眼,关切地看着她,“殿下,昨夜奴婢提早了半个时辰去唤陛下,我们到时,谢二公子正跪着请罪。”
似想到什么,绀云又补充道:“昨夜奴婢给您换寝衣时,您的襦裙没乱。”
她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至于再详细的,她也不敢信誓旦旦地承诺,还得等那位谢二公子亲自来说。
姜茶的热度聚在元妤仪小腹处,她抬眸透过窗棂看向窗外的天地,细小的雪粒被卷在风中,唯有远处一株梅树,含苞欲放。
方才刚知道这消息时的震惊已然散去,元妤仪盯着梅树,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谢二公子?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搜刮出脑中所有细枝末节的记忆,元妤仪发现自己对这位二公子了解得更少。
他分明也出身世家,可关于他的相貌、人品,上京城从未有这方面的消息。
唯有一个转述的赞美,还出自瑶华宫里的内侍。
绞尽脑汁去描摹昨夜那人的长相,却始终像是隔了一层纱,怎么也想不起来,唯有昨夜拥抱时,手臂间的触觉还残留在记忆中。
他的个子很高,自己踮脚方能凑近他脖颈;可与挺拔不相称的,是清瘦的身形,元妤仪又想起昨日宫宴前见到的背影。
孤绝,清瘦,像一竿细竹,似乎顷刻之间就会被风雪卷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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