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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墨生熟练地掸了掸袖口的落叶,轻笑了一声,“不如何。”
“苏公子既然如此说,我身为外人,自然无法置喙。”云墨生举手投足,却全然不似一个无门无派的破落户出身。
“容在下猜上一猜,苏公子袖口的伤,自然是护法时为雪浊兔所伤,苏公子担心雪浊兔搅扰兄长突破,因此才命侍从追猎,是否如此啊?”众人愣了一愣,不曾想云墨生忽地转变了话锋,替苏云起说话。
卜韶仪眼都圆了,两步岔过去,捣了捣云墨生,“喂,你是不是风吹多了,人傻了?”
苏云起却笑得更灿烂了,清俊的脸上扬起些压不住的傲意。
算你识相。
只是他心里虽忍不住得意,面上却愈发谦和,“云公子猜的正是呢,分毫不差。”
凌卿羽眸色一沉,面上更冷。
“分毫不差?”
不知为何,苏云起被他看的心头一颤,升起些不妙的直觉。
云墨生的笑容里,更是因此升起逗弄的恶趣味,他不急不缓,娓娓道来:“苏公子身份尊贵,身上绿松袍也是价值不菲、一寸千金。”
“云线针脚密缝,极为结实,寻常利器也难以划破分毫,”云墨生笑意加深,“更何况雪浊兔的爪趾。”
“若按苏公子所言,你手臂上的破损乃是雪浊兔抓伤,碎裂口必然会有云线抽丝断口,且参差不齐,”他微微悬腕,细长的食指朝苏云起袖口方向一点,“……又怎会如此干净利落,分毫毕现呢?”
“我、我这是……”苏云起有些慌了。
云墨生的笑更是带上了恶趣味,“苏公子慢慢想,不必着急。”
“只是苏公子,你手腕上布料沾上的血,我瞧着有些发蓝,又有些发紫,许是带上那袖箭的毒液了,苏公子千金贵体,可得要千万……”
“当心才是。”云墨生顿了顿,才意味深长地延长了声线。
此言一出,苏云起方才所言,顿时不攻自破。
且不论手腕布料破损处如何,若真如他所言,伤口乃是雪浊兔抓伤,雪浊兔爪趾本无毒,伤口又怎么会显出袖箭的蓝紫色?
卜韶仪眼一眯,反应极快,朝前跨了两步,攥紧了苏云起的袖口一抬,鼻子凑上去一闻,顿时乐了,只是笑声里更是嘲讽,“苏云起,你倒是有能耐了,这血里分明有香雪草的味道……”
“雪浊兔以香雪草为食,就连血里也有青草香气……若真的如你所说,这伤是雪浊兔挠的,你倒是说说,这血里味道是哪儿来的?!”
苏云起的手一僵,面色顿时白了几分,慌不择路地挣扎起来,“放开!”
“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卜韶仪……你给我放开!”
光天化日,两人争执起来不算,争执之间,竟隐隐扭打起来。
裴怀楠看戏,挑了下眉。
尹思溪少见的没有开口,只当做没看见。
其余几人更不敢开口,没了人帮衬,苏云起怒急攻心,顿时口不择言,“不过是一个畜生,你竟敢……”
“够了!”
一声低叱伴着霜雪灵力,化作阵阵波澜,在林间漾开一圈又一圈,鸟兽丛飞、落叶簌簌。
凌卿羽墨发半束,寒意直逼周遭,连地上的枯黄落叶表层也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苏云起哆嗦了一下,踉跄着开口,声音却极其细微,“卿、卿羽哥哥……”
真定横亘,虽在鞘中,剑身依旧锋利冰冷,凌卿羽寒眸幽沉,视线凌冽。
“苏云起,你可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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