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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叶心说人如其名啊,还真是个猴儿,变脸真快。
至于钱庄,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看到,面相没村里人说的那么凶。
她知道舅舅不想接这茬儿所以没松口,于是适时的道:“舅舅,外婆叫你回家,下田村亲戚那儿有白事儿。”
接着,对钱庄行了个不甚标准的万福礼,当然,村里孩子没谁行的准的,意思到了就行,“见过庄爷爷。”
“哦哦。”钱庄一时没想起她是谁来着。
而他身后一直没开口的周向闻言挑挑眉,这是不搭理侯子的意思,且还把庄爷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庄表叔,今日急驰惊扰到你,还忘见谅。
家里有事,我就先走了。”沈长岁顺着小叶的话往下说,并用巧劲儿丢开侯子手臂利落起身抱拳。
他们牵着驴车离开后,周向蹲下说:“侯子,酒醒没,起吧?”
“周哥,我起不来,腰伤着了,还有手臂。”侯子呻吟出声,他刚才被摔到地上时酒醒了大半,听庄爷一口一个侄儿,剩下那点醉意早飞了。
周向拉开他的腰带一掀上衫,果见他右侧腰背上一片青紫,小子下手真黑。
而钱庄则是推拿两下把他手臂上上,并沉声道:“你做了甚?”
侯子委屈:“我,我就是觉得他那双眼比戏台上的姚老板还迷人,想叫他陪个酒。”
“混蛋,知道这是哪?我家我家,你来败坏老子名声来了。”钱庄手起话落,啪啪往他头上打。
周向一点也不同情,候子这人吧,忠心是有,做事也成,就是平常有点荤素不忌。
他拍拍他的伤处,叹道:“你最好求龙王爷保佑他不记仇,十四岁的童生不可怕,但二十四岁的进士,就不得了。”
侯子的惨叫被钱庄捂住,还能听到他说:“啊……哪那么容易中。”
……
后面这一场,沈小叶和舅舅自是不知,她好奇道:“舅舅,他之前没有说的太过分吧?”
“你刚才说什么白事儿?”沈长岁会告诉她自己被个男的叫小白脸吗?他有点后悔打的晚了。
沈小叶:“我也不知道哪家,大外公带着表哥去吊孝了。
那个我刚想起来,钱庄哈,他要是收大宝当儿子,不就差辈儿了?”
沈长岁解释道:“他们说的给五姨姥做孙孙,也包括曾孙。有时侯口语上叫重孙。”
“这消息得的也太快了吧?他那什么帮没在县城河道上呀。”
“巧合吧。别八卦了,染浆池能用了吗?”
“还没来的及看。”
然而等他们把车送家,到东院后,沈长岁摸了摸坑里的涂层,又敲敲道:“可以用,里面都里土,哪怕只使这一次,下回再涂抹厚些就成。
正好我现在把菘蓝都给冲一下。”
“几个大木桩也得冲干净凉干,用来压池里的草。”沈小叶指指边角上从前留下的树桩。
还道:“我觉得,来回往河边运送,大外公家的毛驴还可以再用上一用。”
呵,沈长岁:“不准你在村里驾驴车。赶也不行,我信不过你。”
习惯了撒欢,你让她正常赶车,她收敛不住。
沈小叶目的没有达成,只好乖乖回家,但意外的惊喜忽然降临。
却原来,村里之前观望她家染布的一些人家,在今天早上陆续绕她家门口过,看到满院红红粉粉的布料飘舞,终是拿出自己攒下的棉布或细麻,要求蓝染。
黄氏乐的合不拢嘴,有人继续找来说明此事可为,而且染布不是谁都会染好的,不怕人学了去没生意做。
外婆林氏也高兴,在稍晚些漂洗好的红布都付钱取走后,午饭都多吃了一勺。
有驴车来回运送,又有几个本家媳妇主动来帮忙,蓝草很快冲好大部分,削去的根部沈小叶也带了回来,稍加炮制就可以卖去药铺。
她觉得灵山寺真的好大方,任人采割蓝草,她不知道的是,别人去了只许割根部以上,只有他家是连根都挖回来的。
沈小叶依然当着总指挥,让大家每束十斤倒立着放入染浆池,千斤蓝草不过百束,很快就被沈长岁规置在池中。
接着就是一桶又一桶的水往里倾倒,满池后再把干净的剥了皮的数个木桩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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