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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欢蹦乱跳地在一大堆草根、树根中间寻着宝。
一段看起来很新鲜的苦参,直接塞进了嘴里。
“哇……”
这么小的孩子,哪吃过这种苦?当时就哭了起来。
钱亦文赶紧跑过去,忙三迭四地从儿子嘴里往外掏着药渣子。
这玩意儿,和黄连都有的一拼,方子里的剂量大了,都容易导致呕吐。
谁给你的勇气?这玩意儿都敢往嘴里塞。
好歹着一颗糖放进了嘴里,小钱多才算是止住了哭声,但依旧呲牙咧嘴。
钱亦文对英子说道:“你先带他进屋,我先把药材摊开,明天一早就不用早起了。”
“今晚摊开?”英子说道,“搭一宿露水,不更湿了吗?”
钱亦文挠了挠头,要讲过日子,还真是不如英子。
“那……不然先苫起来?”钱亦文灵机一动。
“搁啥苫?”
“咱家没有塑料布啥的吗?”
英子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零碎的塑料布被风一刮,哗啦啦直响。
钱亦文略显尴尬。
要是有塑料布,这两扇窗户也不至于这个屌样子……
正在钱亦文尴尬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响动。
“谁!”钱亦文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不要紧,只见一条黑影趁着夜色,猫着腰飞快地跑远了。
“谁呀?”英子过来问。
“没事。好像是谁家老母猪又跑圈子了……”
跑圈子,意指猪圈里待不住了……这种发生在特定性别的猪身上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钱亦文淡淡应答着,但他心知肚明,三合堡能干出这种鬼祟事儿的,除了三弯子,没别人。
“走,进屋吃饭……”钱亦文拎起儿子,顺势一悠,举上了肩头。
吃过了饭,钱亦文问英子:“还有多少钱了?”
听到问钱,英子一激灵,本能地伸手捂腰。
钱亦文心头一凛,低头抠起了指甲里的泥。
“四块五……”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英子一边说,一边把钱又揣回了兜里。
四仰八叉往炕上一躺,钱亦文自语道:“这要是能再有十块钱就好了,明天就不用再上山自己采了……”
英子刚好打了一盆水进来,听见了钱亦文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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