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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终于回来了!
心情有些激动的二哥驰马上得山坡,借着山势向南远眺,昌平城已在十里外遥遥相望。李大郎等也上了山坡。此时夕阳西照,金光透过云层洒落,映出远的城,近的山,正是江山如画,美不胜收。
众人心情更是激荡,李三郎不禁感慨:“江山如此多娇,引多少英雄折腰。”
李大郎手搭凉棚,语气舒畅,道:“一晃五载,成败,在此一举。”
李三郎道:“虽说匡筹兵不足二万,毕竟敌众我寡。看来,李存信在南边没甚动作,匡筹得以全力防备我军。扎下硬寨,先看看情况。敌情不明,问问刘帅什么想法。他要做节度使,咱们犯不着赶着上去搏命。不成等后面主力到了再说。想不通,为甚李匡筹不守关沟呢。”
……
扎下营盘,有传骑来到,说是刘仁恭聚将,只请主官,以防李匡筹袭营时将校离营惹出祸事。应付这种场面,还得咱们屠子哥哥陪行,其余众将谨守营盘。遂由一百骑护卫进了刘仁恭的营中,李大留下随行军卒,与李三、黑哥入帐。
一门口望风的五短军士目送二哥身影伟岸,道:“我没眼花吧,方才那不是李大、郑二等人?”边上人道:“是呀。人家现在发达啦,豹都可比咱刘帅豪横。我看了,三四千人,好有上万马骡吧。”
有人纠正:“什么豹子都,是豹骑军啦。”
又有人说:“哎呦,郑二亦改姓李喽。”
起哄的立时跟上,道:“对对,认了独眼龙做父,哈哈哈哈。”
又一人无比惋惜,曰:“奶奶地,怎么不收我做儿子。”
“叫啥还不是要听刘帅招呼。”
“听说豹军在南边做了几场,李存孝都被拿下。”
“哎呀,背运,怎么你我偏偏无此良缘。”
正说着,就看刘三贼眉鼠眼地靠了过来。
五短道:“唉。你是郑二手下吧?”
边上一人酸溜溜地说:“甚个郑二,李二啦。哈哈哈哈。”这厮一语双关,逗得众军汉同乐。
刘三不理那起哄的,将手拢在袖口里朝前拱拱,对五短道:“周哥,我,我啊,刘栋,怎么不识得我。”边上有人道:“天黑。咳,你不刘三么,还刘栋刘栋。”刘三仍是将这起哄的置之不理,揣着手,贼兮兮仍向五短问道:“这回真成啊,一路破竹。”五短抖擞精神,挺一挺肚皮,笑道:“哈哈,破,破个鸟。早跟刘帅谈好啦,乡里乡亲地,打个球。”
放下一帮军汉打屁不提。
李大几人入得帅帐,又等片刻人都到齐。刘守文、刘守光、单无敌、刘雁郎等是一批,这是刘仁恭的老班底。李存审、薛阿檀等是一批。李存审到河东也就五六年,前面一直在北边活动,头次见面就是交接云中,与豹军没甚交情。薛阿檀挨着李存审坐着,与二哥互送秋波,但没说话。李大三人稍显另类,出身是幽州燕人,如今李大、黑哥却拜了李克用做干爹。
三派人坐得泾渭分明。
“刘帅。贼势汹汹,我军区区万人,敌众我寡,匡筹又有坚城,这仗如何能打。还是等候大王到来,你我只需将匡筹看住,勿使走了即可。”开口的是屠子哥。来前商量好了,必须态度鲜明,不给人把豹军填沟壑的机会。原计划李三郎放炮,不过二哥尚未在这等军议现场表演过,几番争取到了这个发言机会。
刘仁恭瞪了刘守光一眼,不是说都跟李大他们商量妥了,怎么上来就拆台啊,办的什么事?刘公子也没想到头一个跳出来的是这黑厮,他妈的一点情面不讲怎么。有点恼火的刘二公子说道:“李副将,匡筹总计不足二万兵,其中老卒一万不到,其余只有四五千胡儿与数千新兵,破之必矣。”
二哥想压压刀柄装装气势,一伸手摸了个空,才想起是交了刀进来的。便把胸膛一挺,道:“哼,破敌?人在城里怎么破。哎,不如挖沟围城。”气得小刘一口老血好悬没有压住,怒道:“放屁!你不看看这是几月,泥土冻得邦邦硬,挖沟,你他妈挖得动么。”
刘仁恭抬手止住儿子叫嚣,道:“我与匡筹已约好明日一战。李副将勿疑。”心中哀叹,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黑厮如今也敢在爷爷面前大放厥词了么。二哥疑惑道:“他肯出来?”刘守光道:“不来怎么。卢龙上下皆作壁上观。李存信在南,我军在北,匡筹必先速破一军,再破另一军,或能有条活路?倘迁延时日,不待我大军云集,各州各县难保不会就降了。我军等得起,他都等不起。”
屠子哥闻说,不解道:“这厮即等不起,你我何必着慌。”为甚二哥这么积极表态,如今他手下有四百步军,列阵而战,肯定要摆到前面挡刀,自然不愿。刘二公子牙根咬了又咬,有些话实没法明说。倒是刘大公子出声说道:“李副将不知,自匡筹作乱以来,镇内民心不稳,军心浮动。此前我军数与之战,仅匡筹旧部老卒还能听命,然征战年余,已伤损不少。这厮虽收拢匡威旧部若干,奈何军士并未归心。此薛将军亦知之。”说着就看向薛阿檀,等他发言。
薛阿檀道:“不错。”
刘守文向薛阿檀颔首致意,又道:“诸位或在疑惑,匡筹怎么放着居庸关不守。”李存审点头道:“有地利不用,奇怪。”刘守文道:“恐怕匡筹是不得不如此。若先击南路李都头,一旦打成焦灼,我军又从北来,彼腹背受敌,必亡矣。故其欲先破我军,再破南边。他拖不起,只能行险放我军进来,以求一战而胜。”
二哥道:“照你说,这厮只这万把人便知能胜?”虽然之前刘窟头与李匡筹做对,始终是老刘落在下风,但这回可是独眼龙大军亲来,李匡筹就这么有信心么?刘守文面色有些古怪,道:“去岁匡筹怎么破了李匡威,都还记得吧。”二哥道:“怎么,又遣人来了?”之前李匡筹就是派遣使者乱了匡威军心,众人皆知。刘守文却摇摇头,道:“此次这厮未遣使者来,却绑了不少军士家眷。”
屠子哥惊呼:“怎么,抓我等家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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