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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站,五条悟。
每一次停靠,每一次自动门的开关,就有一个人离开,车厢逐渐变得空荡荡。最后走的是虎杖,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心慌无比,迈开腿,也想跟着虎杖一起下车
自动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一门之隔,虎杖对他挥手,露出八颗牙齿,笑得阳光灿烂。
虎杖的身边,人影一个个浮现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七海建人、五条悟
他们站在月台上,隔着透明的玻璃窗,隔着轨道与门扉,望着源柊月,微笑着为他送别。
“再见。”
鸣笛一声,列车继续前进。
“让我下车”
源柊月用力拍着车窗,砰砰、砰砰砰
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着,愤怒、威胁、破坏、哀嚎、乞求,“让我下车我要过去”
也许是他挣扎得太厉害,头发散开,红色发带飘落到地上。
低头一看
这根发带,断了。
源柊月呼吸一顿,呆呆地望着它,蹲下,将它捡起来,攥在手心捏着,似乎这样就能用掌心的温度将它融化了黏回去。
他又开始冒冷汗了,腿软得站不起来,捉着发带的右手颤抖得半点止不住,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撑着车座,以手肘为支点,艰难地撑起身体,摔到座位上。
“怎么就断了。”他像偷偷教训玩偶熊一样,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训斥它,轻得仿佛一丛即将熄灭的星火,“你怎么可以断,太过分了,好过分”
发带倒是听话,没有和那些人一样,擅自下车离开。
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心。
源柊月沉默片刻,又觉得自己方才语气太凶,对它说“其实也没有特别怪你。既然你回来的话,就原谅你。”
“我会把你修好的。”他小声向发带承诺,“我很厉害,真的。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夸我,他们说,我很聪明,我是天才,学什么都特别快,所以连穿越这种事都能轮到我。真的,我会做到的。”
“我会把你修好”
“在那以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
头还是晕,依旧耳鸣,视野依旧模糊一片,源柊月说着说着,在有关未来的幻想中,幸福地笑起来。
车门微丝不动,载着他和断掉的发带,在既定的路线上,一圈一圈绕行,它的运行周期宛如变化的四季,他阖目躺在列车长椅上,恍惚间阳光拂过,然后,
列车载着他,驶入冰冷的冬夜。
无限循环的冰冷冬夜。
数不清多少次。计算也是无用。
没有受过丝毫致命伤,一直遭受着精神凌迟。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还是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对不起。他痛苦地想。对不起。
如果能以死谢罪就太好了。
但他甚至不敢死。
还得留着这条命,回到那一晚,再一次,又一次,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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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逐渐察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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