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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开?玩笑,哪想得到他真?的认真?来“买”她?这是他家?信物?,他爹娘不要他了,这便是他身上少有的保留着南康王府痕迹的物?件,岂能给她?
何况,她哪里是买的来的?
她一向应付不来认真?的人,江鹭每一次专注,都让她失魂。
姜循目光闪烁,张口便想寻借口推脱。江鹭忽而俯下?身,将她抱入怀中。他的声音仍然闷闷的,带着一抹哑,一抹哀求:
“循循,你什?么都不要我?的,你身上没有一样我?的信物?。日后到九泉之下?,你也要说和我?全然无关,和我?不相识,和我?只是路过之缘吗?
“我?知道你谨慎,知道你怕人发现。但?是我?只给你这一样物?件……你小心些?不行吗?你好好藏起来不行吗?你稍微为我?担一点?责,稍微记挂我?一些?,稍微将我?放在心上一些?,好不好?”
江鹭抚着她面颊,轻声问:“好不好?”
他这样,姜循哪里拒绝得了。
姜循被他搂抱着,轻声解释:“我?没有不将你放在心上,阿鹭。只是趋利避害,有时怕连累你而已。”
他低低地“嗯”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她。
姜循难免怅然——自己性命不知几何,江鹭却始终不信她待他的心。
假意总是做的容易,真?心想剖给人看,对姜循来说十足困难。她有时不甘心,想让他信她,有时又觉得,也许这是命运的昭示。
……她不知该如?何待他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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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守岁,姜循觉得这是自从姜芜回?来姜家?后,自己最平和的一年。
爆竹声和烟火声在寺庙中听得不明显,阴谋和背叛被无数道墙隔在宫门前,今夜的姜循不是姜二娘子,不是即将出嫁的太子妃,她只是姜循。
许多年前,姜循哪里想得到,有朝一日,只有和江鹭在一起时,她才可以做“姜循”。
二人不提公务,不提十几天后他们的计划。他们只说新年,只说少时趣事,只说分离这几年遇到的一些?好玩的事。
分离三年,姜循身边趣事乏善可陈。想来江鹭也一样,因他讲得干巴巴,和她一样吃力。然而再吃力,二人也少有这样不带着试探和尖刺提防的时刻。
姜循必然为此而留恋。
她舍不得入睡,她希望时间无限延长。
但?她自然要入睡——明日元日大典,她身为即将出嫁的太子妃,要和太子一同去祭祖,去和百姓共祈春耕万顺,丰年在期。
姜循不愿意多提明日的大典,江鹭也不问她。
最终,姜循隐约记得自己卧在睡榻间,手指勾着他的衣袖,在他清泠泠的闲聊声中,慢慢入睡。
入睡前,她在心中眷恋叹息:她喜爱阿鹭。
和他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对他的了解远远不够,未来的时光又不属于她。早知今日欢喜,当年应该早早相识才是……好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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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姜循被外面不知来自哪里的一声炮竹声惊醒。
她困顿中心神迷离,一言不发,只感?觉到来自心魂的一种空虚和烦躁,让她生出无端戾气。她忍过这重戾气后,披衣坐起,才明白自己的空虚缘由?——
空荡荡的寝舍中,已经没有了江鹭的身影。
她低头嗅闻,发现自己的衣衫上气息也被熏香盖住,周身上下?,全然没有江鹭留存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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