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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飞梧从怔然中醒过了神,便转过头,摆出了长辈的架子,嘱咐道,“谢侯,你既娶了青雨,定要好生待她,嫡系里,拢共算上袁氏与越氏,底下也就这么一个女郎君”
合该是两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她这样说着,声音都有些许的颤抖,心口阵阵酸胀的疼,竟隐隐要垂下眼泪来,一时便将话音止住,勉强压下喉间的哽声。
青年就坐在二人对面,昏红的灯光下神情晦暗不明。
谢满衣淡淡温柔的笑着,从善如流,“姨母请放心,谢某定当珍之爱之,决计不会叫滟滟受委屈。”
滟滟
袁飞梧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心神震颤,再也不能瞧见女郎那张可怜的面庞,她缓了一
会儿,慢慢的,松了手。
“既如此,药引已送到。我便不在此地多待了,尚且要回趟蔚城。”她静谧的容色再度携上笑意,一边说着,已然站起了身。
谢满衣未置可否,冷不防的,越青雨也站了起来,她道,浅浅蹙了眉,“姨母为何刚来便要离开”
袁飞梧心里千转百回,支撑着自己,以手轻轻拍拍她的背,温柔道,“青雨,姨母在外已一年余,袁氏尚有一堆事等着姨母处理,我不便在此久待。”
“你好好的,咱们日后,定有再见的时候。”袁飞梧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却透着一股子怅然。
就这样,袁飞梧一行人,冒着黑又离开了朱吾。
文嘉坐于马车里,瞧郎主崩溃一般的神色,她不自觉已问出了口,“郎主,怎么不再等等呢”
袁飞梧面如白纸,木然的用帕子捂住了嘴,两串如线的泪珠垂在脸上,怔忪道,“那孩子,小名唤作滟滟。”
文嘉听此,大骇。只是个名字,郎主便伤情成这样。
文嘉到底再不敢提及十一娘的眸色,与那人一般无二
若非知晓其间关窍的人,又哪里会将两人联系在一处。
兴许,只是桩巧合呢
是她想多了
既如此,便不能将此事告知于郎主,平白的,叫郎主再想起从前的伤心事来。
文嘉掀了轿帘,往后探了一眼。那位弱不禁风的女郎君正遥遥望着马车的方向,神色说不上难过,却是叫见者极哀怜的。
文嘉捻着轿帘一角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这厢,越青雨立在城门下,形容苍白脆弱,手里攥着袁飞梧临走时塞给她的平安符,上头朱红的布几乎都要有了裂隙,像是年头极久的,却保存得极好,她的心口一时如受了伤般痛楚难忍。
她隐隐有些不解,除去幼时离家,哪怕是自洛阳远走千里之际,要再度离开她亲生的阿母,那时的她分明也没有,像今天这样难过。
“别看了,”谢满衣自上而下凝睇着她的容色,以手拨过她的头,不忍她露出那样一副单薄的神情,“人都走远了。”
越青雨叹了一息,却始终难以平复心境,提步欲往马车里走之际,始料未及的,被人圈进怀里,转瞬,又被人抱了起来。
她心情凌乱,毫无章法的去捶打他,有几下落在青年的侧脸上,在白皙如玉的脸上落下片片嫣红,他依旧抱得稳稳当当,步子都未曾顿一下。
她恨恨停下动作,忽听他道。
“告诉我,”谢满衣抱着她,一手扶着的木杖时而嵌入厚雪之中,他鸦青的眼睫覆着晦暗的情绪,偏狭而长的眸映着寒霜凉雪。
“你今日为何哭的那样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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