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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次,出乎他意料的,少女沉默了一会,打开了手机,在备忘录上敲下了一行字。
她写的非常慢,有种小心翼翼的意味,好像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就会立刻停下动作,删除这行字。
孟曦歪头看着手机,不解道:“你在怕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时雾清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那天,她本来把书都摊开了,做好孟曦再失控,就引导他看见的准备。
但是后来,孟曦却清醒了,也没有再攻击的意图,那本她随意地放在桌子上的书,也就没有引起孟曦的注意——毕竟那时候,她的状态太糟糕了,孟曦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本身上了。
所以……就导致,孟曦现在还是不懂,她为什么要装看不见。
时雾清本来可以告诉他,但是她觉得,就目前这种状态也挺好,若是她回应了孟曦,那日后,孟曦的所有问题,她都要回答了。
——以上种种,造成了现在这种奇怪的平衡。
时雾清敲下最后一个字。
孟曦看的认真:
【我有一个哥哥。】
【我关注他很多年了。】
不是明显的对话,而是故意写成像是内心独白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不回来?”孟曦小心地问道。
“……”这次,过了更久,妹妹才打字:
【我曾以为,我是被哥哥故意抛弃的人。】
【不敢回家,不敢去找他。】
孟曦瞳孔一缩:“故意抛弃——怎么可能?!清清,我当年真的是不小心!我不可能抛弃你!”
【前不久,我才知道,那都是我的误会。】
“……”孟曦的表情变得难过,终于懂了为什么上次接到妈妈的短信,说他心心念念十二年的项链找到了,妹妹会那么开心。
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
孟家找人的事情做的隐蔽,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直被家人小心寻找的人……
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家人都不要她了吗?
所以……所以他死亡的那天,妹妹是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敢给自己发消息,约自己见面?
那个时候,清清是已经做好他不回应的准备了吗?
——什么啊,他回应了,可是他也死在了那天。
带给妹妹的,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沉重的愧疚、责任和痛苦。
孟曦低下头,语气沉重了些:“清清,你听好了,没有人抛弃你,我很在意你,爸爸妈妈也很在意你,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那晚的事,错也不在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的声音,被前方开车的姜凌打断:
“为什么还要留在圈子里?”
孟曦想继续说完,妹妹却仿佛想要避开他的话题一样,扭过头,肩膀颤抖了一下,打字放出电子音:
“成为一个很优秀的演员,是我的梦想。”
“梦想?”姜凌不知道自己身后,一个鬼魂看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了他一样,他还在冷淡询问着:“即使这条路走到最后,可能连正常人的生活都过不了了,你也要去做?”
他平静地说:“别开玩笑了,梦想又不能当饭吃。”
“那你呢?”时雾清问。
“……”姜凌没说话。
“你为什么要进娱乐圈?我感觉这条路你并不是很喜欢。”
电子音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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