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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甚微冲着韩时宴笑了起来,“很巧,我也找到了试探棉锦的方法,同样是在今晚。”
……
松毛岭脚下的村庄住了不少人家,这地界后背有山可以吃山,前方有水可以吃水,中间之地一览平川,正是合适农耕居住之地。
这里的村长姓钱,是个脑瓜子活络的。
他在这村里村外择出了三块平地,带着村民一块儿给找平了,给铺了青石板儿不说,还提前给垒好了大灶提供铁锅,村中更是有专门铺头,里头柴火米面粮油肉菜一应俱全。
就等着过路的肥羊,不是……就等着过路的财神爷们安营扎寨,将那兜里头的银钱送来。
顾甚微坐在火堆子旁边,伸出手来摸了摸躺在她脚边的大黄狗,狗儿啃着骨头,任由她再怎么揉搓脑袋,那都是半分不动弹。
那钱老儿是个钱耙子,先前瞧见他们啃干粮吃馍馍,竟是寻了几个村中壮丁推了那独木小车儿前来叫卖大骨头汤。那汤一看就不知道熬了多久,骨香浓郁不说,还热气腾腾的。
哪个赶路人能拒绝得了这口热汤?
顾甚微摸着狗儿,抬头朝着那村中唯一的两层建筑信塔看了过去,只见那里陡然一亮,一盏孔明灯升了起来朝着天上飞了过去。
紧接着便是一声熟悉的朝天怒吼,“一愿天下太平永不打仗;二愿时宴兄早日成亲不灭人满门……”
顾甚微听着吴江的许愿,抽了抽嘴角。
紧接着便是第二盏灯,第三盏灯……
顾甚微瞧着,感觉到手下的大黄狗没有了动作,头一歪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方才缓缓地站了起身。
清风从身后往前吹,一直吹到北朝的营地中去,这会儿已经是半夜,整个营地全是此起彼伏的震天呼噜声。
吴江的鬼喊鬼叫像是被屏蔽了一番,只有少数人吓得动弹了一下,迷迷瞪瞪的探出头来。
顾甚微身形一晃,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躺在地上的狗没有了人手去温暖,像是感觉头上凉飕飕的一般,歪了歪脑袋,它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是抵挡不住,直接歪倒在了地上。
那大骨头汤有问题。
如果大黄狗能说话的话,它一定会这样高喊着。
北朝使团的营地里的呼噜声叠加在一起,可以组成一首破阵曲,有那犹如窜天猴出世嗖的一下的,也有犹如胡琴弹奏的,更那像是大钵子敲得咣咣咣的……
顾甚微蹲在树上,屏住了呼吸朝下看去,在她的脚下方,便是那狼牙萧禹的营帐。
四周并无异动,除了已经变奏,从破阵曲变成了灵堂夜歌的呼噜声外,便是连一只路过的夜猫都没有。
感觉到身边魏长命的焦急,顾甚微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夜里的风更大了,吹得营帐呼啦啦的响,树枝摇晃起来,张牙舞爪的犹如鬼魅。信塔之上吴江的鬼哭狼嚎声戛然而止,像是被黑夜里的鬼魅掐住了脖子,拧断了喉咙。
来了!
顾甚微的耳朵动了动,朝着西面看了过去,只见一群穿着夜行衣的人疾驰而来。
顾甚微闭上眼睛,认真的听着他们的脚步声,随即又睁开对着魏长命比了一个八字,一共八人。
魏长命点了点头,手中的匕首已经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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