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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营帐,楚菡儿和裴筠还未回,翠玉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她家姑娘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什么也没问,伺候着她梳洗完毕,便扶她歇下了。
当整个围场都陷入沉睡中时,翩翩没有丝毫睡意,激荡凌乱的情绪在不断拍打着她的胸腔。
裴湛在亲自结束整个猎场外围的岗哨巡查后,眺望着远处的营帐,整个人隐入了黑暗之中。
当他来到翩翩所在的营帐里,坐在床帐边时,果然见那女人没有睡着,正辗转反侧着……
看见裴湛来了,她微惊,喃喃道:“你疯了,阿筠和楚姐姐也在呢。”
裴湛轻笑:“放心,她们不会醒的。你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
见她盯着他不语,裴湛微咳一声:“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的消息吗?”
这话果然灵验,翩翩立刻掀被,穿好衣裳,裴湛大摇大摆牵着她的手出了帐篷。
裴湛依旧是驾马而来,这个时节的蓬莱山,晚风刺骨。
他身上披着一件厚锦银灰色雪狐大氅,一上马背,便将她整个人围进了大氅里。
马儿驮着二人往营帐外围而去,一路是连绵起伏浅黛深墨的蓬莱山脉,夜色下如同蛰伏的兽,似藏着无数的魑魅魍魉,又似藏着无数的喜怒哀乐。
裴湛所住的外围的营帐很快就到了,他跳下马抱着她直接回了营帐。
营帐并不大,里面燃着灯,玄影又提前烧好了好几个炭盆,进去便觉得暖融融的。
裴湛将翩翩放在那张军用床帐上,又用杯盏给她倒了杯热水。
翩翩接了,握着杯盏暖了暖手,又慢慢啜饮着,一晚上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到此时算是落了地。
裴湛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默默看着她的眉眼。
“你的母亲,很可能被左相藏起来了。”
翩翩一惊,抬眼看他。
裴湛便把左相在玉清宫建园墅的消息透露了一点给她。
饶是有心理准备,翩翩还是被这消息惊住了,手里的杯子差点握不住,晃荡了几下。
裴湛见状,皱眉,及时接过那只杯子。
“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时间对得上,至于园墅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母亲,我这里还需要时间来确定。”
翩翩点点头,又摇摇头,神情略显恍惚:“我觉得一定是我的母亲,你还记得中秋那日吧,当时左相带着一个女子也去了西北食肆。那时,我便对那马车里的女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隐约觉得那人像是我的母亲……”
说到这,她掏出手中的帕子,细细端详:“如今又有了这么一块帕子,我几乎可以肯定,我母亲一定落在了左相手中。”
她又呐呐道:“左相和那个周贵妃有不伦之私……他又藏起了我的母亲……”
她虽然沦落花楼达三年之久,原本以为自己已完全看透这世间的阴暗面。
但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太过于单纯,权贵的无耻与丑恶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一瞬间,她又想了很多。
娘亲,这么多年和左相在一起,连他们母女俩合绣的帕子都给了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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