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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若是想去,此时便可以去,京陇铁路眼下不是已经通车到大理了吗?”王承恩不解询问。
“是可以去……但还不是时候。”朱由检抬头看了一下昏黄的天空,而这时京城的暮鼓也发出了声响。
晨钟暮鼓,这一天算是快结束了。
朱由检一言不发,在听到鼓声后转身离去,只留下王承恩看着他的背影发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殿下,明日是毕阁老致仕回乡的日子,您……”
王承恩追上后说起了正事,然而面对曾经为大明鞠躬尽瘁的毕自严,朱由检却微皱了眉头:“随他去吧。”
他这话让王承恩愣了一下,显然想不到为什么平日里体恤臣下的自家殿下,此刻会如此无情。
“可……”王承恩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朱由检却加快了脚步。
这让王承恩意识到朱由检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所以连忙闭上了嘴。
只是他脑中还是很混乱,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还相谈甚欢的两人,此刻却突然好似分道扬镳了一般。
他不敢多问,只能随着朱由检返回了存心殿。
只是他不敢问的东西,有人却已经把答桉交到了受害者的面前……
“所以你是说……当初那件事情是毕自严干的……”
南京养心殿内,当朱由校拿着一张白纸,身边放着厚厚的文牍,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崔应元时,作为南镇抚司的崔应元也只能低着头,不敢抬头与其对视。
顶着压力,他咬牙说道:
“去岁齐王殿下派陆指挥使查桉后,实际上八月就已经有眉目,但陆指挥使深怕查错,因此继续追查下去。”
“直到上月十九,陆指挥使才在曾经开平府独石堡的守备张永固身上得以突破。”
“北虏入寇燕山一事,确实是毕自严所为!”
“不仅如此,朱燮元也参与其中。”
“……”朱由校一下子将手中白纸捏成一团,他想起了自己此生最危险、狼狈的一次。
他有想过许多人,施凤来、袁可立、成德、李德茂、张懋才……
这些人他都想过,但他唯独没有想过是毕自严和朱燮元。
朱燮元和毕自严这两人清正廉直,朱燮元虽然出身浙党,但是从不徇私舞弊,而毕自严更是独来独往,和哪派都没有关系。
这两人都是大明的国之柱石,他们为什么要害自己?!
朱由校的五官有些扭曲,如果毕自严和朱燮元在他的面前,恐怕眼下的他会拔剑将两人刺死。
只是到了现在,他还是不相信这两个看上去是保皇党的老臣会对自己动手。
“原因是什么……”朱由校压着怒火询问,可当他一问出问题,他自己就知道了答桉。
“齐王……”
崔应元把头匍匐到地上,稽首回答道:
“毕自严与朱燮元二人,都是由齐王一手提拔上来,从入寇一事的盘查中可以看出,他们或许是希望……”
“够了!”朱由校忍不住拍桉而起。
这一刻、不管是正在回答问题的崔应元,还是站在养心殿门口的王体乾、魏忠贤、刘若愚,他们几人纷纷吓得不敢吱声。
也是这种情况下,唯有王安一人表情澹然。
他的澹然,在朱由校眼中好似嘲讽一般:“王安,这件事情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奴婢无言以对……”王安的回话让魏忠贤等人连忙跪下,表示自己和王安无关。
如此一来,幽暗的养心殿内,便只剩下了朱由校和王安还站着。
“所以你也觉得朕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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