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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桥镇的皇店和大部分皇店一样,内里摆放着米麦面肉、煤炭酱醋茶,还有白布、绸缎、笔墨,油盐等等东西。
在皇店内最显眼的地方,一辆自行车和三轮车摆放在那里,下面的木牌上写着二两和三两银子的价格,让人咋舌。
少年郎带着渴望的眼神看了许久,然后才落寞的走到了粮柜前。
【四文一斤】
“还好没涨价……”松了一口气,少年郎自顾自的打了十斤米,然后用自家的秤称了称,确定没问题后又用官秤称了一下。
“十斤米。”拿着官秤和装在布袋里的米,少年郎走到了柜台,而柜台的皇店员工见状也称了称米,在确定没问题后回了一句:“四十文。”
“给……”递出四枚十文的天启通宝,少年郎提着米便走出到了皇店门口。
只是在他走到门口的同时,他看到了镇口排着长队的百姓。
“那群人是什么人?排队干嘛?”少年郎对皇店里的员工询问,那员工也低头看着一本,头也不抬的回应道:
“都是北面受了旱的乡民,找不到工做,又吃完了身上的米面,做乞丐又不行,只能迁移了。”
“背井离乡啊……嗤嗤嗤……”员工摇了摇头,少年郎见状也只能看了看镇口的乡民,然后抱着米向家中走去。
回程的路上是青砖绿瓦和一条条细溪流,以及古朴的石拱桥。
那潺潺的流水,婀娜的拱桥,再加上江南特有的建筑,无不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当少年郎走在用青石铺就古镇的巷子中,感受着江南古镇日复一日的的沉静,从容、澹泊时,心里总会有些平静。
他走回了自家的巷子,在敲门后,他娘亲打开了门。
“怎么样?”
“没涨价,还是四文一斤米,这里是十斤。”
母子的交谈稀疏平常,妇人接过了米后,少年郎也走进了院里。
回到家关上门后,妇人抱着米往厨房走,一边嘴上絮叨道:
“这米价越涨越高了,现在还是四文,之后指不定会不会涨到五文、六文。”
“应该不会吧。”少年郎坐在了天井的石凳上,看着自家娘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怎么不会?你是不知道,泰昌元年的时候,那时候米价都能涨到八文一斤,淮北那边饿死了好些人。”
“也就是后面万岁继位,齐王主政,不然你娘亲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妇人烧火煮饭,渺渺炊烟顺着烟囱升腾,少年郎则是回到书房拿出了一个茶水炉放在了石桌上,加了几块煤炭后煮茶。
“今天我出门看到许多乞丐,听说都是遭了旱灾,没有工做的人,官府不让他们乞讨,要让他们迁移去南边。”
少年郎拿着一本《燕山算术》,一边看,一边和娘亲聊着天。
他娘亲听到后,便带着几分打趣回应:“去南边才好呢,如果不是你爹当上了次九品的官,我们也早走了。”
说起自家夫君,妇人也叹了一口气:“唉……为了十二两的俸禄,跑到了凤阳府去当差,不知道今年他攒了几天假,能回来多久。”
“爹明年好像就到升迁的时候了吧?这次升迁就是从九品官员了。”少年郎一边看书一边闲聊。
“是啊,升迁,就是不知道升到哪里。”妇人应了一声,但又笑道:“升迁也没多大用,也就多了三两年俸。”
“这当官得熬,你爹说熬到正九品官员,他的年俸就有五十两了,到时候朝廷如果不在南直隶开设官学,就送你去京城读书。”
“我倒是不想去京城,我就想在扬州陪着娘亲。”少年郎翻了翻页,抬头回应了一声。
妇人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笑意却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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