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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说的办吧,不过不要忘记,都察院虽然公务繁忙,但你还担着北方一京六省学子读书的担子。”
“我让人送去你院子里的工部文册,户部文册,你应该都看过了吧?”
“下官看过了,下官以为,先北而后西南,其后海外,最后江南,此乃国策。”成德将自己的想法简单总结而出。
说白了,江南势大,已经势大得敢于叫嚣朝廷。
大明二百余年,江南把控庙堂超过九成时间。
眼下推行全民基础教育,自然是要通过这个政策来降低江南官员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江南再厉害,每年也不过就是能上京六七万人赶考罢了。
且不提西南和海外,单单北方这一京六省的官学如果树立起来,让数百万学子读书写字,然后再从中选出数万精锐研读进阶的教材,最后让他们参与恩科,同时提高恩科难度。
那么……
这样一番操作,江南还能在历次恩科、科举之中斩获头筹吗?
这次恩科,二十余万人才加,两万四千多人入选,但江南入选学子不过千余人,这已经足够降低了。
不过、这是一时的,江南的士绅在天启五年、天启六年才开始发力,成果得等到天启十年乃至十一年才能显露出来。
他们发力了,那朝廷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压制江南,让各省占据都差不多,这是国策。
不然,凭借江南的人口,经济,再加上他们在朝堂上的官员占比,这大明到底是谁的天下?
成德懂得朱由检的心思,他也在努力的去做。
他虽然忠直,但不代表他没有欲望。
他的欲望,就是登临高位,执掌内阁,最后青史留名。
好名的人,朱由检见的太多,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瞧着成德的模样,他沏了沏茶,但这次没有喝下去,而是把茶放在了桌上。
“内阁和六部议事,在派人前往四川的事情上把你划去,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朱由检没有打哑谜,因为他清楚,以眼下成德的体量,这种消息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既然知道,还不哭不闹,也不争吵,他想知道成德在想什么。
“下官在事情拍案后就知道了,顾阁老他们的意思是,下官资历浅,不能担此大任……”
成德一字一句,缓缓说出,语气语态都让人十分舒服。
“那你觉得呢?”朱由检一手扶在扶手上,一手放在了桌上,手指轻轻在桌案敲打。
“下官是天启六年的恩科进士,入朝为官不过四载,比起诸位阁臣和尚书,确实资历浅薄……”
成德的话表面是在谦虚,但话里又何尝没有不满之意?
他话中只有阁臣和尚书,也就是在他看来、内阁的阁臣和六部的尚书,也不过是一群倚老卖老,卖弄资历的旧官罢了。
屋檐滴水是一瓦接一瓦,人才更迭是一代接一代。
新官不算旧官的帐,资历再老的臣子,将来也是需要交职的。
他暂且忍两年,等他熬了资历,当上尚书,入了内阁,到时候才是卖弄本事的时候。
成德的话,基本和大部分燕山官员一样。
他们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受到了新式的教育,就和旧式的官僚不一样了,也能更好地治理天下。
这种想法,倒是颇有一种普通现代人以为自己来到古代就能大展宏图,虎踞一方的自信。
不过理想化很好,但现实和理想往往截然相反。
在朱由检看来,成德想要入阁,登临高位,执掌权柄,那还得看看他的能力够不够硬,能不能和洪承畴他们交手。
尽管历史上他和金铉能力一般,但这个世界,他们却阴差阳错的入了燕山,练了一身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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